和斯薇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還是安安第一次看見她如此不淡定的模樣,小女孩到底還是沒那麼沉得住氣。安安笑著拍拍她的臉,走出了寢宮。

寢宮內頓然隻剩一片靈堂般的死寂。

法瑟坐著不動很久,終於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書架旁邊翻書,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斯薇看著他的背影,第一次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這事情就這樣完了?”

“那你想怎樣?”法瑟頭也沒抬。

“雖然我答應過你,結婚就不向你要求更多,但你有沒有想過……”斯薇跑到他的麵前,搶走他手裏的書,“我們還沒有結婚啊,你就和別的女人混在一起,那以後我該怎麼辦?”

月光如水流淌在幽深的夜晚,已蓋過了寢宮內的燈光。在寂然光華的籠罩中,神族的王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他不為所動,又拿了一本書:

“所以呢?”

“撒迦殿下是赫默殿下的妻子,你們怎麼能……她對我和凱琳態度一直都很糟糕,可能早就有計劃……”

法瑟翻了翻書,看著書中的內容,露出了不帶感情的微笑:

“你不都已經報複過她了麼。”

斯薇愣住。

法瑟還是很被動的樣子,不接話也不再問問題,隻是全神貫注地閱讀書上的內容,像是在下逐客的指令。

終於,斯薇聲音有些發抖:

“你……你在說什麼?”

“撒迦不僅僅是一個讓你看著紮眼的女人,她還是華納部落地位最高的女人。你應該慶幸她沒有死在銀月崖。”

聽著法瑟機械而平淡地說出這些事實,斯薇心跳很快,渾身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我敢對她下手,是有別的原因。”

“哦?”法瑟毫不吃驚。

“撒迦不喜歡羽萱花,一點也不喜歡。隻要是有羽萱樹的合影,她都不會出現。”斯薇努力保持鎮定地闡述著,“但是現在這個撒迦卻親自去栽培羽萱花,這說不通。”

“嗯。”

“她不是以前住在阿斯加德的撒迦。”

“我知道。所以?”

斯薇再一次瞠目結舌。過了很久她才苦笑道:“是啊,陛下這麼聰明,應該早就知道了。可你知道了為什麼不去告訴赫默殿下?”

“告訴赫默對我有什麼好處?”法瑟拿起書架上的羽毛筆,優雅地在某某個句子下麵劃了一條線,“何況赫默對撒迦的了解肯定比我多,是不是撒迦,他肯定很輕易就能認出來。既然他都不在意了,我在意這麼多做什麼。”

星耀神殿。

安安拿著一根一寸長的銀毛在燈光下旋轉。

神族的毛發都很細密而且柔滑,不可能有這麼粗硬。多次與芬裏爾相處,她覺得這更像是雪狼的毛發。

現在去尋找鑒定溶液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她真的非常好奇,為什麼法瑟的房間裏會有這種東西?

忽然有人推門進來。

安安嚇了一跳,立刻把銀毛壓在書頁中,迅速翻到其他頁麵。

沒過多久,就有人從身後摟住她的頸項,親昵地在她的耳側磨蹭。在金宮裏盡管表麵上裝得很挑釁,但法瑟短暫的親熱讓她感到極度不安全。像是多年前的傷痛又會再次卷席而來,她冰涼的手指搭在了赫默的手背上。

“怎麼會這麼涼?”赫默握住她的雙手,手心溫暖,“你穿太少了,去床上躺著,我幫你拿衣服。”

“嗯。”

她剛想站起來,赫默就將胳膊伸到她的膝蓋下方,輕輕一勾就把她公主抱到了床上。他剛想離開,卻被她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