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為什麼這些魚有的是金色,有的是紫色?”“顧安安”回頭好奇地看著法瑟,一雙眼睛微圓而明亮。

法瑟這才從神遊中醒過來,走到她身邊,手指輕柔地劃過她的長發:

“這些魚的身體其實是透明的,會隨著周圍同伴光線的變化而變化。你看,那幾條剛穿過紫光的時候旁邊的魚就變色了。”

“居然是變成旁邊魚被照亮的顏色嗎……”安安眨了眨眼,“那這種魚一定不好吃。”

法瑟禁不住笑了,卻是再一次心不在焉起來。

隻要是神族就一定認識蘭克,他的臉簡直就是最大的刑罰。撒迦看見他以後肯定很快就會招供了。

如果她不招怎麼辦?撒迦比他想象得要倔強得多。

雖然再三交代過蘭克不可以傷害撒迦,最多嚇嚇她,但是……

“啊啊啊啊啊——”“顧安安”忽然慘叫一聲,撲過來抱住了法瑟。

“怎麼了?”法瑟立刻環住她。

“有蜜蜂,有蜜蜂!還是銀色的!”她把頭深深埋入他的懷裏,用一種快要哭泣的腔調埋怨那隻繞著她嗡嗡亂叫的六翼銀蜂,“我最怕蟲子了!瑟瑟救我!”

“沒事,我幫你把它——”

“不要殺它!趕走就好趕走就好趕走就好……”

趕走了蜜蜂以後,“顧安安”長歎一口氣,在法瑟臉上親了一下又跑去看魚了。法瑟看著她的背影,臉上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記得百年前的夏季遊園會上,赫默還對貝倫希德說過,撒迦那個女人完全沒有心,不僅不怕蛇鼠蟲蟻,有時候還會親手去捉一些小昆蟲來搗漿做溶液,一點也不可愛。那時候貝倫希德還笑話他說,不可愛你還不是喜歡。

果然還是安安最好。

沒過多久,蘭克前來彙報進度。

“法瑟陛下,有結果了。”

“她說什麼?”法瑟背對他若無其事地問道。

“她說來暗之神界是為了尋找一個真愛她的人,但我覺得這個答案不可靠。因為她連說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她’不分,可能是已經臨近昏迷隨便說的吧。”

“真愛她的人?她在暗之神界連隻螞蟻都不認識,到哪裏去找真愛她的人?”他忽然回頭看著他,“……你沒有傷她吧?”

“沒有,身上不小心被牆上的釘子刮傷了,但不礙事。”

“刮傷也不可以!你怎麼做事的?”法瑟冷冷命令道,“立刻派大祭司去治療!”

“是是,這就去。”蘭克剛退了兩步,又走上前來,“說到螞蟻……可能撒迦殿下`體力一直不足,我在送她去蜘蛛房門口的時候,她立刻就暈了過去。”

法瑟微微一怔:“……暈過去了?是嚇暈的?”

“是的,陛下。”

他一早就猜到了這個撒迦不是當年那一個。但是,一百年前的撒迦都還不怕這些東西……

被第二桶水潑醒的時候,安安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了。

她的臉已經蒼白到全無血色,渾身發冷,像是到了尼福爾海姆的北方城市待了三天三夜。不見天日任憑時間流逝的地牢經常會讓人精神錯亂,以至於她再次聽見法瑟腳步聲的時候有起身和他同歸於盡的衝動。

“這次來暗之神界的目的是什麼,想好回答了麼。”微光照在法瑟的黑衣銀發上,他那張漂亮的臉蛋此時也令安安十分反胃。

但人氣到極點的時候往往不知道如何表達情緒。安安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字:

“滾!”

“你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紫水晶一般的瞳仁不再透徹美麗,相反卻散發著危險的光芒。法瑟嘴角微揚,找侍衛要來鑰匙,不緊不慢地插入牢門的鎖裏:“告訴我,你冒充撒迦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