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愣住。
法瑟也不急著追問,從容地轉動鑰匙,讓它在深牢中傳出響亮驚心的回音。然後他推開門,像是蟄伏多年又蘇醒的猛獸般靠近了她。
“說吧。”
他把鑰匙丟給後麵的人,把安安一步步逼退到牆角:“既然你不是撒迦,為什麼要幫赫默造反?撒迦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是這麼說,安安已經完全不鎮定了。她不能讓法瑟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冷血的男人當初把她害成這樣,現在又葉公好龍一般天天和假安安在一起,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是誰,豈不鬧了天大的笑話?
“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如果你再不回答,那等待你的結果就隻有一個。”法瑟垂下頭,壓低聲音說道,“——極刑。”
安安一臉嘲意,毫不在意地別過頭去。
法瑟沉默了一會兒,對後麵的蘭克說道:“把她帶到刑場。”
蘭克對現在的狀況完全迷茫了。
法瑟陛下這到底是想做什麼?又不讓他傷撒迦,現在又說要帶她上刑場?
但在帝王身邊沉默永遠是最明智的做法。他指揮侍衛們扣押了安安,隨著法瑟離去的腳步,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地牢。
終於走上台階,朝著泰沃城外延走去,安安終於知道為什麼法瑟說不會用她當人質威脅赫默了——這裏的街道、文明與物質生活水平,不知道比現在的光之神界進步了多少。街上巡邏的軍隊是阿斯加德在星耀二革命中淘汰的黑騎士隊,但從盔甲與戰馬看去,明顯是強過以前數倍的改良版。
不僅如此,泰沃城遠處的荒郊野外早已不複存在,城市規劃井井有條,都市與鄉村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鄉村地區多了一些田野。
前幾次來銀月崖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想過要到這裏來看看。
就說一個王再怎麼忙,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已經高度發達的阿斯加德操心到患上絕症。原來法瑟一直都在發展暗之神界,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它變成這樣……
看見安安吃驚的眼神,法瑟露出了自負的笑容:
“放心,這裏的軍隊不會用來對付你們。收複失地,一個星耀騎士團足夠了。”
城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女神雕塑,她穿著垂地的裙裳,腰間有金色的絲帶,雙手攤開,四周有懸空的銀光團在上下起伏,像是由她操縱的魔法光——這個姿勢和阿斯加德的弗麗嘉雕像很像,臉孔似乎是安安和弗麗嘉的結合體。
安安因為那個雕塑繼續出神了很久。終於,法瑟指了指城西的一個刑場:
“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還是不回答,今天晚上赫默就會看見你的思念體了。”
“我沒什麼好說的。”安安淡淡道。
法瑟雙手叉腰,來回踱步了一陣子,然後突然捏住安安的下巴,像是完全看不到街上停下來看他們的暗之神族們:
“你好像不怕死麼。”
“不是我不怕死,是你根本不會殺我。”
“哦?”法瑟眯著眼,聲音突然低沉了很多,“你不會認為我舍不得你吧?”
“當然不是。”安安的眼睛暗藍,像是不見底的深潭,“你不是那種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人。就算對拿下光之神界已經有百分百勝算了,你還是不會殺我,因為意外總有可能會出現。何況如果我死了,赫默就會和你拚命。你還想南征,不想浪費那麼多兵力在他和梅勒身上。”
法瑟靜靜聽她說完,竟微笑起來:“王後殿下到現在居然還如此冷靜,真讓我意外。不過,不殺你,折磨你的方法也有上百種。例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