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來找他。
“就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吩咐。”安安連笑容都有些僵硬。
“哦,沒什麼要緊的事。”法瑟想了想,“就是有點累了,你要不忙幫我揉揉肩吧。”
“好。”
安安繞到他身後,雙手放在他肩膀上的瞬間,明顯感到他的肩比以前薄了。但是不管他瘦了多少,病的再嚴重,靠近他的時候,她能聞得到他熟悉的體香,觸摸他的時候,她能感到溫暖的體溫。
安安一邊幫他揉肩,一邊看著他在陽光下泛著微光的銀發,後頸白皙的皮膚,還有擺在他麵前堆積如山像是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文書。。。突然又從後麵緊緊抱住他的衝動。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她不會去抱他。因為如果現在出手,就證明是她在心理上輸了,而非為了說服他達成協議而做。
“法瑟,放棄南征吧。”安安咬緊牙關,強忍著不隻是恨還是同情的哭意對他說。
法瑟錯愕的看著前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剛才你都看到了?”
“在你身體變得更糟糕之前,可以和別人生孩子,讓你的孩子替你完成理想。”
“可是我答應過要讓你當神後,不是嗎?”法瑟轉過身,抬頭看著她溫柔的說道:“如果要子民信服,王儲必須是神後的孩子,如果我現在和別人生了孩子,那你就不可以當神後了。”
“雖然撒加的身體沒有孕育功能,但是你不是說過要讓我進入別的身體嗎?如果換別的身體,那就可以生孩子了對不對?”理智上尋求方法的速度比感情上要快得多,安安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自己都傻掉了。
法瑟愣了愣:“安安,這都是你的心裏話?”
安安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她在說什麼,都說了些什麼啊!
“你不要誤解了,我隻是假設而已。”
“也是。”法瑟的眼神黯淡了很多,“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你看現在我的腿開始失去知覺,說明病毒很早就擴散到了整個身體,就算取掉心髒也沒用。”
安安眼也不眨地看著他,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
“要哭了?”法瑟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這有什麼好哭的。放心,你不會看到我死的。”
安安的眼眶泛紅:“哭?這有什麼好哭的,隻是不能理解你。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如果你死掉,那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你又何必在意死後的聲譽和名望呢?當普通的神族有這麼糟糕嗎?”
法瑟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安安,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會證明我是對的。”
安安看向他的雙眼。在背光的環境中,他的眸子變成了紫藍色,像是夜晚的海洋那樣深邃,卻比眺望海洋時還要寂寞。
一直以來她都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愛法瑟。
她對他一直都是那種在恨與同情間交織的感情,反正沒有愛情。
安安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想。
她早就不愛他了。
這時,法瑟忽然握住她的手,垂目望著她的手背,睫毛猶如雪瓣一樣覆蓋了他的眼臉。他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不僅眼神,連聲音都帶著一直以來禁錮著她的溫柔:
“謝謝你,在我低穀的時候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安安硬邦邦地把手抽出來:“我陪在你的身邊不過是等價交換,不用謝我。”
“不管是處於什麼原因。”法瑟望著她的眼睛澄澈得接近透明,“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
她捂住他的嘴:“別說了,我沒興趣聽。”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