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唐玄宗的楊貴妃原是何人之妻?”
永基似有明白之色,“原是玄宗之子李瑁之妻。”
“為何李瑁之母不阻此事?”本宮繼續問。
“武後已死,無人去阻。”永基答道。
“永基可明白什麼?”本宮直視永基,嚴肅地問。
永基思考片刻,才緩緩說到:“兩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子憑母貴。”
點點頭,本宮喝了一口茶,“永基說仔細些。”
永基麵色嚴肅:“李建成本是太子,並差錯,隻是他占了這太子之位,懷了這‘璧’,無論他願或不願,這都是秦王要他必死的理由。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李瑁之母武後在世時,李瑁也是尊貴無限的,武後死後,李瑁連發妻都不能保全,終是鬱鬱而亡。故,子憑母貴。”
“永基,皇額娘平日訓你,是因你是額娘的親子。額娘身為繼後,身後有無數對眼睛盯著,你貴為大清嫡子,亦有千千萬萬人看著。額娘對你嚴肅,是希望你謹言慎行,勤勉自束,不丟大清嫡子的臉麵。你既是大清嫡子就應知道,你的存在阻礙了別人。你亦知道這懷璧其罪的道理,難道還想落得李建成的命嗎?你與本宮離心,除去本宮,這後宮又有誰是真心對你?隻不過讓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永基臉上一片震驚與悔恨,跪倒在地,“皇額娘,永基錯了。皇額娘教訓的是。”
“皇額娘知你喜歡那還珠格格、明珠格格,可你可想過,皇額娘為什麼要對付她們,額娘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了你啊。況且,若那兩個格格是好的,你與她們交好,額娘也不會攔著。可淑芳齋的人你也看到了,夜闖坤寧宮、真假格格、母殤不戴孝、白日裏男男女女就摟摟抱抱、劫宗人府的獄、不敬老佛爺、私出皇宮、喝酒賭錢、私運宮妃、劫囚車,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大罪?若她們遇著的是先帝爺,早就淩遲處死了,那還能如此囂張。
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想做些什麼就做些什麼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每個人都有該做的與不該做的。你看看你大姐姐和敬,大清最尊貴的公主,為保滿蒙團結,嫁去蒙古和親,這才是我們滿洲姑奶奶的作為。若個個人都隨心所欲,那殺人越貨、打家劫舍不就是無罪了嗎,畢竟,這些人不過是幹了自己想幹的啊。
永基,你已有十歲了,四書五經也學了,你來說說,這兩位格格的作為是好是壞?”
“永基慚愧,識人不清,請皇額娘懲罰。”永基一張臉快低到地上去了。
我扶起永基,將他抱在懷裏,拍拍他的後背,說到:“以後看人須用心去看,莫要在被人騙了去。要知道,愛新覺羅這個姓,不僅給了你無上的榮耀與享受,更帶來了無盡的責任。你所做的,代表的就是皇家,代表的就是大清。皇額娘隻有一句話給你:生在皇家,就沒有天真的理由。罷了,皇額娘還有事說,你可知道弘時,先帝爺的三子。”
“知道。”永基任我抱著。
“他本是先帝爺親自教導的,可最後卻落了個銷籍自盡的下場。那弘時,皇額娘也是略有映象的,當初也是深的世宗喜愛,可世宗卻以‘年少放縱,行事不謹’給廢了,為的就是給你皇阿瑪鋪路。”又拍拍永基的背,“永基知道皇額娘為什麼跟你說這些嗎?”
永基從我懷裏仰起頭,直視我的眼睛,毫不猶豫的說到:“天家無情,藏拙為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本宮的永基啊,你真是長大了啊。
十五阿哥(上)
又是一日開始,容嬤嬤依時叫本宮起身,撩開帳子,大宮女碧雲扶本宮起來,梳洗過後便用了早膳,之後便開始著衣。選了件寶藍色喜鵲登梅紋樣的旗袍,戴上翡翠耳墜子,頭上插著金鳳攢珠的金步搖,襟口掛一串東珠,再套上景泰藍指甲套,這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