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納半晌才道。“按法律應當如何?”
“法律非常靈活。”司法大臣聳聳肩,毫不介意踐踏神聖的律法誓言,縱容執政官的個人意願。“按偷竊處理,這種價值的飾物應處以絞刑;按盜竊帝國機密處置,則是裂解四肢;按間諜罪或叛國罪處罰,該上火刑柱,你比較屬意哪一種?”
修納沉默不語,這讓秦洛頗為頭疼。
“法庭決定公開審判,時間是下午三點,屆時必須裁決。”司法大臣為了把麻煩拋回去,不惜慷慨的出借法庭。“這次換你當法官,畢竟她偷的是你的東西,一切由你決定。”
莊嚴的法庭外擠滿了哄鬧的人群。
一個年輕大膽的女竊賊闖入了高貴的執政官的府邸,這一聳動而令人興奮的消息擴散傳播,在無數張嘴裏演繹成了截然不同的故事。
有人說竊賊來自神秘的盜賊團夥,擁有最高妙的手法,被捉住的時候身邊的口袋堆滿了珠寶,偷到的東西價值連城;又有人說她是沙珊行省的刺客,又或是被執政官抄家的貴族之後,為刺殺複仇而來,卻被英勇的近衛官一舉擒獲;還有人說她根本不是賊,而是試圖□執政官的侍女,為執政官俊美的容貌迷惑,不惜死亡的代價。
最後一種說法流傳最廣,帝都時常有對執政官懷有狂熱愛慕的女性做出各種瘋狂之舉,無疑加深了這一可能。
好奇的人群蜂擁至法庭,塞不下的像水一樣流瀉到庭外廣場,無數人頭攢動,爭相一睹為愛情發狂的女人。
審判並未受到民眾狂熱情緒的幹擾,進行得很順利,女犯對所有指證供認不諱,律師象征性的辯護了幾句,公式化的請求法庭寬恕可恥的罪行,空洞敷衍的陳詞濫調毫無感染力。
嗡嗡的低議像蒼蠅一樣貫穿全程,女犯異常平靜,仿佛已對任何結局安然承受,沒有血色的臉頰顯得十分柔弱,容貌又是那樣美麗,以至如果所處環境改換成神殿,人們會把她當成殉教的聖徒。
假如聽審人群中有人能如神靈般透析內心,會發現聖徒小姐想的既不是審判也不是祈禱,而是如何在行刑的路上逃走。
似乎畏罪而垂落的眼眸暗地觀察,不著痕跡的探視法庭外的數條通路及守衛分布,指間的發夾隨時可以解開鐐銬,擊倒庭衛脫身而去。無論被按上什麼樣的罪名,她的內心都不會有絲毫畏怯驚慌。年輕的女犯在靜候時機,與庭外的人群一起,等待著審判的結束。
聽審席後排長椅上坐著一個俊朗的金發青年,與周圍的人群不同,他似乎根本不關心庭審,陰鬱的眼神遙遙注視著女犯人。
法庭外突然起了騷動,喧鬧的人聲壓過了庭審,法官頻頻擊打法槌提醒秩序,隨著法警失態的通報,不可侵犯的法官大人臉色變了,立刻站起來迎接執政官閣下的意外降臨。
人群沸騰了,所有人伸長脖子,爭相一睹修納執政官的風采,一列威嚴的衛兵喝退門邊湧動的人群,排開了一條通道。
片刻後,一個修長英挺的男人到了法庭之上。
帝國執政官的威名與榮譽已不需要任何勳章,肩章是唯一的裝飾,雙排銀扣一絲不苟的扣到喉結,黑衣散發出冰冷奪人的氣勢。
沒人能預想執政官會親臨審判現場,許多女性麵頰緋紅,激動得險些暈過去。法警忙於維持秩序,將昏倒的人抬出擁擠的法庭,審判變成了一場鬧劇。
盡管周邊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