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海岸煩燥的咒罵了一句。“就算掉下去的是我,船也得朝前開!”
坍塌的棱堡仍在燃燒,滾滾的濃煙籠罩了整個行省。
這塊空蕩蕩的領地上遍布著執政軍的士兵,但依然有兩個人借著濃煙的隱蔽躲過了全麵搜查,悄然逃入了某一間隱蔽的地下密室。
這座不為人知的密室上方是最普通的村宅,地下卻有幾個隱蔽的房間,藏有可供多日的食物及淡酒,更有窺視孔觀察外界的動靜,設計得極其隱密。
深秋的夜晚很冷,幸好密室裏儲備有衣物被褥。奧薇在另一間房換上幹燥的衣服,點亮一盞遮光的晶燈,端著走回來,微弱的黃光映著臉龐,遮蓋了寒冷導致的蒼白。
鍾斯正在狼吞虎咽的吃東西,連日奔馳讓體力降到了極點,直到又幹掉一瓶淡酒,他終於有餘暇說話,緊擰的眉毛顯得十分凶惡。“你到底是誰?”
她正擰開淡酒頑固的瓶蓋,似乎沒聽見質問。
鍾斯緊緊盯著她,目光疑惑而銳利。“我曾經有個下屬,極度聰明又極度愚蠢,直到她幹了足以把自己送進地獄的事,我才知道她竟然是一位公爵小姐。
封閉的密室靜謐無聲,鍾斯低沉的道。“她是林晰的表姐,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應該接替林將軍成為族長。告訴我,為什麼林晰會對你叫她的名字。”
良久,低垂的長睫抬起來,鮮紅色的眼眸閃了一下。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鍾斯中尉。”
鍾斯褐色的臉膛因震愕而僵滯。
她找出兩個酒杯,擦去灰塵倒上淡酒,平靜的將其中一杯推給鍾斯。“十年了,我一直想感謝您當年的照顧。”
鍾斯每一根皺紋都寫滿了驚疑。“你是……林伊蘭?”
“您不是已經猜到了。”
“這不可能!”
淡酒驅走了寒氣,也讓她的情緒更加安定。“除一位密友,沒人知道我還活著,現在又多了您。”
“你的臉——”鍾斯重新仔細的打量,而後搖頭。“不,你和她根本是兩個人。”
從長相到身高,從體態到頭發再到瞳孔的顏色,完全找不出共通點,唯一相似的或許是性情與實力。
“您大概不知道,在您服役多年的休瓦基地地下藏著一個秘密……”她以最簡單的描述解釋了神之光。“槍決之後朋友替我更換了軀體,重生為現在的模樣,這件事太複雜,又牽涉了太多秘密,請原諒我的隱瞞。”
隨著傾聽,鍾斯臉上變幻了無數種神情,最終是一片恍悟後的釋然。
“難怪……”鍾斯沒有再說下去,猛灌了一口酒。
她推開酒杯,扯起一方絨毯覆住肩臂,將談話從過去切入現實。“現在請詳細說明艾利是怎麼回事。”
“是我的錯,你信守承諾拯救了所有人,我卻沒看好他。”鍾斯粗礪的臉龐露出自責,開始了述說。
在分別之後,他趕往拉法城,很快找到在偏遠的村落棲身的母子二人,他偷偷潛入,在信件的幫助下取得了這對母子的信任,借著暗夜的掩護,他帶著兩人逃脫監控,在另一個城市安頓下來。
選擇城市是為了利於隱藏,但卻帶來了另一個麻煩。
與消息閉塞的村落不同,城市中鋪天蓋地的魔女流言讓艾利疑慮重重,一次在酒吧與人口角引起旁人注意,又讓城市警備隊獲知了真實姓名,立刻被視為重犯羈押。
鍾斯隻來得及護住莎拉逃到安全地點,將她安頓妥當後,他一路追趕押送艾利的隊伍,始終找不到機會下手,眼睜睜看他被送入帝都戒備森嚴的審判所。他隻能潛回沙珊尋找她一同解救,卻看見一座空城,最後他捉住一個傭兵探問,千均一發之時趕到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