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實在對沈紅玉和明月公子這種羅曼蒂克的關係理解不能,他們兩個好像都不在意,我隻好改口,“那,明月公子說要和你們家合作的事情,已經決定了嗎?”
沈紅玉的眉頭忽然擰起來,說道:“其實明月已經把合作案遞上去了,他自己也跟爸爸公司的負責人洽談過,但是爸說……明氏的資曆還是太淺,好像不太願意貿然合作。”
我用手撥弄著茶杯,我總覺得沈先生的考量是對的,作為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人,麵對合作的時候當然會深謀遠慮,便是我這個外人,在找工作的時候,都知道要把自己的工作資曆經驗說的越老越好。
其實,這個考量還在情理之中。
但沈紅玉不大高興:“其實明月已經很好了,他隻是在國內沒什麼經驗,但是經驗不都是慢慢累積才會有的,爸何必苛責。”
我吸了口氣,沒什麼話可以再說。
明月公子當然優秀,如果他不是那麼耀眼,沈紅玉也不會一發不可收被他吸引。可是他在別處優秀,把天才挪了一個窩,不代表他可以在別的地方繼續優秀。
我感覺,這件事就好像一張錯綜複雜的網,隻有眼光毒辣身在局外的沈先生,才一眼明辨利害。隻有沈紅玉當局者迷,一心迷在了上麵,讓我擔驚受怕。
甚至,就連明月公子……他都是看的清晰的。
沈紅玉默默喝完茶,一個人就進房間去了。
我自己在這默默無語,電話鍥而不舍響了好久,我才意識到。
看到顯示蘇恒,我剛靜下來的心又起波瀾,我心底掙紮了一下,才接起。
蘇恒淡雅平淡的聲音從那頭響起:“翹白。在家嗎?”
我輕“嗯”了聲。
他低笑了一下:“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驚了驚,下去?他難道在樓下?
“師兄我……”正要找借口回絕,嗓子眼卻似卡住了。
蘇恒幽幽道:“告訴你一些事,你不想知道沈紅玉的事?”
我立馬坐不住了,心一提:“關於什麼?”
蘇恒聲音裏夾了一絲複雜情緒:“關於明輝的事。”
我立刻捧著手機,握緊了:“……好,我馬上下去。”
出了樓梯口看見蘇恒半開著車門,人斜倚在裏麵,好像累了閉上眼睛。
他轉頭看到我,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我握著滿手的汗,緩緩到他跟前,一瞬間失語。
他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聲音仿佛有些遙遠極輕的道:“什麼時候你我見麵,需要靠別人才行了?”
48、取舍 ...
我偶一抬頭,發現沈紅玉居然在扒著窗子往下張望,神色很錯愕。
我馬上從另一側上了蘇恒的車,心潮泛起波瀾,想說話的嘴裏感到一抹苦澀。
“師兄,對不起。”
其實我是想說別的話,但話到嘴邊連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了味道,似乎更苦了。
蘇恒的目光一定盯在我臉上,好像一頂千斤稱壓在我脖子上麵。他慢慢浮起輕笑:“我該說,我也有錯嗎?”
我黯然。
其實在我心裏一直都認為是我自己的錯誤,誰也不怨,都是我自己太不知事太、或者說是懦弱。
他終於也露出苦笑:“小白,這樣你都熬不住,倘若我是明輝,你又該如何自處?”
我卻沒有聽懂,也可能,暫時沒有懂。
蘇恒扭過頭,可能他是想讓我自在一些,視線不再盯著我看。他朗朗的開口:“明輝家企業根基很深,惹誰都不該惹明輝。”
這句話把我怔住了,誰惹了那個明輝,除了沈紅玉,還有誰?
蘇恒手裏握著方向盤,好像隨時要開走一樣,隻讓我看到他略帶些冷峻的側臉。他接著說:“他回國時間很短,可是,卻好像已經和韓先生交情很深。”
那個韓先生……不就是宴會上那個傳言中的大老板?
我驚愕驚詫,不欲去細猜蘇恒話中隱含的那一層含義,卻道:“可沈紅玉並不曾得罪他。”
蘇恒看了看我,頓了很久才慢慢說:“明輝他這個人,你不了解。他是明氏繼承人,對於做生意這方麵,他自有才能。他是個為了達到心願,可以說……會用盡手段的一個人。”
我沒有資格去評判明輝,因為我對他的了解遠遠比不上蘇恒,正因此,蘇恒的話才格外讓我覺得驚心。
蘇恒這是也懷疑,是背後有人操控了媒體?我不由暗自道:“你認為這都是明……輝、做的?”
蘇恒語速緩慢地低低道:“我不確定,但是明輝這段時間能這麼被那些媒體青睞,很大一部分是得益於那個韓先生的推薦。他是天盛集團大股東,自有一套辦法和媒體打招呼。”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
蘇恒深深看著我:“主要是你朋友……沈紅玉出現的時機太對了,我才不得不這麼懷疑。”
他一言點醒夢中人,這時機怎麼能不對,趕在明公子急需在國內站穩腳跟的時候,趕在他需要找個強有力靠山合作的時候。
然而這些,沈紅玉恐怕連想都不願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