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都能看到她咬碎一口牙的樣子,誰發怒的時候都是顛覆往日形象,我家的母親尤其是。
在家裏我看管了她這種樣子,所以此刻輕易地就能想象出來。
我一忍再忍,道:“你又聽了誰的閑言碎語,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
印象中母親素來是不聽勸告的,她認定了就是認定了,這次也不例外。她幾乎都在冷笑了,“你看看你能不能讓人放心,還以為你真開始下功夫念書了,沒想到又開始五迷三道的,你是不想走正路了是吧?”
何為,氣不打一處來,我和她的心情完全一樣。
我咬了咬唇半天沒說出話來。手機被死死捂在耳朵上,好像掩飾什麼一樣。
蘇恒還在我旁邊,我不知道電話裏略微尖利的聲音傳出來是什麼樣,還能不能被聽見。
我道:“我怎麼了?”
她不陰不陽蹦了一句:“你找的什麼有錢人男朋友,告訴我?”
我咯噔,可稱為心驚肉跳,下意識要反駁,可是卻出了一身虛汗,“你到底聽什麼人說的?”
老媽頓了頓,隻道:“柳翹白,我隻問一句,你還怕不怕丟人?你還能不能用點好的心思?”
我胸口起伏,臉色不知變成什麼樣了,蘇恒似乎隱忍地低聲問:“你怎麼了?”
我腳底麻了一下,擔心他的聲音傳進被聽到。我幾乎腦後發涼地轉臉看了看他。
抱著電話我壓低聲音:“你無緣無故說出這麼難聽的話,我哪兒沒用好的心思了?”
想不到老媽她居然開始沉默了,把我晾了有一分鍾,就讓我聽著她的呼吸去感受不安。然後來一句:“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啪,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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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暴力,又是我遭遇過的冷暴力。
她以為這樣能給我更重的懲罰,事實上在家裏和她一起住的時候,我的確也飽受摧殘。
可是我現在很想摔手機。
我覺得摔了也不可惜,如果能讓我發泄一下,讓這個古董淘汰去吧。
蘇恒麵沉如水,盯著我久久不做聲。
我腦袋被一波一波怒火衝擊著,剛改善的關係又崩了,每次都是這樣,吵翻特別容易。都能用極其尖酸的語言衝著對方,溫情全部都消失了。
蘇恒緩慢地握住我僵硬的雙肩:“剛才、是誰?”
我受驚一樣看著他,其實不是看著他,我還想著剛才老媽說的話。
老媽說話實在很難聽,在她盛怒的時候,我敢說我出門在外遇見所有人都沒有她的功底。可是也隻有她這麼罵我能忍受,畢竟是親媽。
她居然說出什麼“有錢男朋友”,這樣的離譜,可是偏偏是振振有詞,她剛才就是在‘質問’我!
蘇恒盯著我,我不能不回答他,可一看到他盯著我那眼神,我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是你母親?”高人就是高人,你以為你不說人家就不知道,還不照樣一語中的。
我把手機放下,扭頭去飲水機上倒水。一回頭蘇恒靜悄悄站在我麵前,大白天沒把我嚇死。
好吧現在也不是白天了,我瞄一眼窗外,已經擦黑。
蘇恒用那雙獨有韻味的眼睛盯了我很久,冒出一句:“伯母說了什麼?”
我反應半天才反應過來,伯母,多麼斯文的叫法。這個詞我回味了半天才跟我們那兒的阿姨稱呼等同。
我沉默了會兒,蘇恒一抬手,又把我手臂給抓住了。
出於一種莫名的心裏,我火速回答:“就是罵了我一頓。”
他眼裏動了動,聲音放輕了些:“為什麼罵你?”
“沒什麼,在家她也經常這樣,很正常。”我耷拉下眼皮,腳尖移動想從他麵前挪開。
蘇恒皺了一下眉,早說他這樣的男人極少皺眉,好涵養好氣度,皺了眉就表明真的很不好。奇怪我一直不覺得我跟蘇恒這是個談戀愛,或者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談戀愛,在他麵前我似乎總是不能放開自己,做不了最真實的自我,可是他的一舉一動卻又好像刻在我心上,我在意且對此熟悉的很。
手腕被大力拉住,切切實實的抓緊,我腳步卡住猶如被定身一樣,因為確實第一次感受到蘇恒這樣的蠻力,而震驚。
他在我耳後發出暗吼:“小白!”
“你站住。”他說。
說實話我真不相信蘇恒耳力能那麼好,我電話捂那麼死緊他還能一字不漏聽見,他現在爆發讓我很迷茫。
我隻要不正麵對上他眼睛就還能撐得住,我側了側身,很欠的問道:“我又讓你怒了?”
其實我本來想說是不是又讓他受不了了,臨時換了個問法,問出來才發現效果不一樣。
他薄唇微啟,扣著我的力氣越發的緊,我察覺不對想逃,他冷冷然問出了一句:“在你心裏,我究竟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心涼了一半,不,加上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