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他想後者的最終結局必然是前者。她並不適合這條路。
他聽見了電話另一頭,女人的沉默和錯愕。然後,那邊把通話切斷了。
忙音響起後,他的腦中浮現出女人疑惑的神情。在組織的訓練基地對一個非組織人員進行測試,是件危險的事,事關許多繁複的保密手續,他想Chianti是不可能對他這樣的做法認同的。但她的反對還是沒有說出口,連順帶的疑慮也在他麵前省略了。不僅是她,Vodka對他的決定亦沒有半句的詢問。
隻因,他是Gin。因為是Gin的決定,所以是無從質疑的。這個事實,在很多年前便已被認知。多年以後,還是一如既往地被執行。
隻是,執行之中少了一道挑釁的聲音。聽不到反對的日子裏,生活太過於安靜,歲月太過於無趣。
一個人在路上的感覺,有點……寂寞。
——————————
Gin,你在跟蹤毛利小五郎?
那種程度任務,不必我親自動手。
真是個自負的男人。但對方可是個名偵探。
你安心吧,我可是從來沒忘記過這點。哼,名偵探……
哈啦,那就祝你能早日找到些許蛛絲馬跡,平伏你那多疑的心態。
但願如此。
他說但願如此。他想但願不是如此。
叁
細潤如脂,戰栗的指尖,傳達著難耐的觸♪感。他的嘴角,沒有任何弧度。
精紡亞麻的法式男襯衫,質感滑爽,微皺的折痕在濃黑色的渲染下,無跡可尋。他將她的整個背後納入懷裏,聽見她細弱的呢喃。
其實,我根本就不需要……黑色。
手指輕移,解開那排同一色調的衣扣。純白內衣的蕾絲花邊,倒映在落地窗裏,若隱若現。
他閉上雙眼,將唇印在她的頸側。肌膚過高的溫度,重疊著亞麻清涼的特質,彰顯出一種突兀的刺激。
——————————
第二日的東京,雲淡風輕,晴轉多雲。Vanessa看了看車窗外的天氣,偏著頭對身旁的男子說,“可視條件很好,適合射擊。”
“嗯。”單字音的回答,是Gin一貫的風格。簡略的冷淡是Vanessa多年熟悉的氣息,看不清喜怒,看不清起伏,卻是一種安穩的感覺。保時捷慢慢遠離喧鬧市區的時候,她靠在後座看著副駕駛位置處,Gin因為天氣的轉暖而換上的黑色針織薄長衫,想。他又恢複為她熟悉的Gin了,真好。
昨晚的情形留在她心裏,是一道不想探測的陌生距離。當她穿著那件黑色浴袍走出浴室,那時候的Gin,身上帶著過多的冷魅,令她生畏。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他的問句沒有疑問的語氣,聽在她耳裏是完全的陳訴,完全的句號,沒有抗拒回答的能力。
啊拉,我自己選的。Gin,黑色很性感呢。她用粉黛已卸的笑臉對著他,帶著微微顯露的嬌豔。可這些看在他的眼裏,皆是一股極深而詭異的情緒。她發現他的異常除了沉默之外,還有一種她從未接觸過的危險。
換掉它!冷峻的嗓音,陰暗而深沉。她忽然明白,這與那句別胡鬧不是一樣的空言。垂下的視線看到他左手握緊的拳頭,微張的青筋血脈,不冷靜的憤怒,第一次顯露了他克製的底限。
十七年來,她從未看見過他這樣子,那樣的Gin,是一個陌生的影像,離她如此遙遠。是的,當時她的感覺確實隻留下陌生一詞。縱使許多年後,當她重新再回到那間公寓時,她開始回想,或許那時候的Gin才是真實而豐滿的。在遇到她之前的Gin,也許本就應該是那樣的,如同剛撿到她時的那一個月,任何場合下對任何人的的拔槍相向,那個男人是從不會猶豫的。不似後來,在與她相處十八年後,那個男人的性情愈漸平和寬容,騙了自己,也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