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白。她想那或許是電腦屏幕的光映照著的關係。

第一次沒有乖巧地打招呼,她直接在女子的對麵落座。

桌上的骨瓷馬克杯已經見底,沒有了以往那種濃厚的醇香,氣氛突然冷卻了許多。未關緊的窗戶外,多日陰雨連綿而造成的積水正在間隔著下滴。斷斷續續。

你一早就看穿了,是嗎?

Vanessa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問道,搖擺不定。

迷障的揭除觸手可及,可她意識裏卻認為或許宮野誌保給出否定的答案也很不錯。不,與其說是認為,倒不如說是期待的。她希望這名女子能用一如既往的淡然聲調否定她,如之前所有的早晨那般鄭重。說那沒什麼,如若你願意。這也是她經曆了幾番掙紮最終來生科所的原因。即使一直被自己珍惜著的寄托頃刻之間變成了互為利用的明爭暗鬥,她還是想親耳聽到當事人的回答,不甘心地企圖掩蓋住尖銳的真相。連同那恍如隔世的十七年。

然而,事實並非遵循她自欺欺人的發展。隔著距離,她看見宮野誌保慎重的點頭。

女子說我第一次看見你時就覺得你可能是Vermouth的女兒了,後來的調查也證實了這種猜測。

調查?

她的反問脫口而出,並帶詫異。

宮野誌保的表情僵硬地一頓,別過了視線後沉默了一下,忽而淺淺地上扯了嘴角。一閃而逝的笑讓Vanessa看不清裏麵的意味,隻聽見女子坦白的承認。

宮野誌保說Vanessa,我對你做過DNA鑒定,就在你進實驗室的第一天。

Vanessa在那個瞬間停頓了心跳,隻記得零碎的印象從心底劃過時的生痛。她記起五月裏那個陽光甚好的上午,宮野誌保晃著手中的摩卡壺說法式歐蕾,來一杯吧。她禮貌地道謝說咖啡味道很好,表情疏離的女子撤走了紅瓷馬克杯。

她想從那剩下的半杯咖啡中提取DNA采樣,對宮野誌保來講的確並非難事。意外的是這場反擊竟然在那麼早就以那樣冰冷的手段拉開了帷幕。

然而,意外地卻不僅僅是這些。

赤井秀一原來竟是FBI,生科所係統改造的事也在警方的計算之中,圓穀光彥已在暗中對數據庫進行了加密。厚重的資料夾是故意的安排,甚至於部長和工程師的死亡偵查,亦不過是FBI聯合警視廳假意的演繹而已。他們知道凶手是誰,亦清楚在背後操控的對手。在組織的計劃看似安然地進行時,FBI其實一直都做著無懈可擊的防備。悄無聲息。甚至令對手產生了計劃勝利的錯覺。

如若不是她偶然遇見了圓穀光彥,這一切,將會毫無漏洞。

Vanessa感覺有莫名的寒意慢慢占據了自己的全身,宮野誌保坦誠的敘述並不像期望中的那樣令她安然,據實相告原來也並非是讓人感激的舉動。諷刺麼?她無力去想,這兩日來的認知已經逼近了極限,從Gin到宮野誌保,生命中所珍重的溫情在朝夕之間轉變成涼薄,崩潰感洶湧難擋。

努力地深吸了口氣,她眨著眼皮壓下心中的顫唞,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所以,那些資料也隻是掩人耳目了,包括Chris的數據,都是……假的?

看見女子猶豫著點了點頭。果然如此。

Vanessa想當初一閃而過的思慮原來並沒有錯呐,宮野誌保怎麼可能將如此重要的資料交由他人處理,應當嚴加保管起來才是。她想原來是她忘了,在後來風平浪靜的相處中,她居然忘了自己同這位女子的對立立場,竟然會產生錯覺。她以為她該是信任她的。

苦笑抑或自嘲已不能抒發她的心情,一片空白的腦海中,Vanessa實在想不出自己該怎樣反應。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本想說告辭,卻不期然聽到了宮野誌保接下來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