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與蝴蝶玉麵男下意識的幾乎同時朝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來源望去,隻見來人揚鞭策馬,一身赤色錦袍與一頭披肩長發在汗血寶馬飛奔下而獵獵飛舞,英姿颯爽,容貌俊麗,氣質風流。
“王爺,是五皇子!”蝴蝶玉麵男驚呼一聲,隨後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有鬼麵遮麵完全看不到此刻神情的秦放。
喀嚓一聲,秦放掐緊的雕花窗欞應聲而斷,緋唇緊抿,雙眼幾乎要眯成了一條線,“秦、錚。”
“玥兒,玥兒!”急急勒馬停足,連口氣都來不及喘,秦錚便翻身躍下了馬背,疾步直奔花轎。
然,在看到圍在花轎前後左右四處都是一地的死屍,觸目驚心的血流成河,生生讓秦錚的急切步子停了下來,甚至因為腳程收的太快,差點一個趔趄,摔倒進了血泊裏。
雪白的錦緞長靴沾染上了血跡,如殷紅的曼珠沙華,從秦錚的鞋底一路向上蔓延盛開。
秦錚毫不在意自己幹淨如雪的鞋子現在髒成了什麼模樣,悲傷、憤怒、懊悔、自責等等繽紛情緒湧動著的雙眼,隻灼灼凝在那一動不動的花轎上,因來得急而被風刮得稍顯通紅的臉頰,在一點點變白,“玥兒……玥兒……。”
每一步邁的艱難的,似踩在刀尖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轎內的年玥一怔,眨了眨長睫,方才回想起來,這不正是昨天救下她的,“五皇子?”
聽到這聲清泠悅耳的回應聲,秦錚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轉而,那絕望的,充滿各種負麵情緒的眸子驀地一亮,腳步淩亂而慌張無措的朝花轎跑去,“玥兒,玥兒!”
轎內的年玥對秦錚這過度激動而明顯親密的呼喚,若有所思的垂下了覆密漆黑的雙睫。
今天這五皇子的態度,完全與昨天疏離陌生的態度完全不同,莫非昨天出言相救她並非偶然,而是故意……
忽的,在攜帶著血腥味道的陣陣輕風撩動下的轎簾,被猛地撩起,赫然映入年玥眼簾的,是秦錚帶著又喜又怕又驚的,極端複雜神情的臉,“玥兒!”
那晶亮的雙眼,像是找到了失而複得的珍寶。
年玥被秦錚這複雜的神情和異常晶亮的雙眼晃得眼睛一花,一愣。
而在她這一時的怔愣瞬間,下一刻,手便被秦錚溫暖而帶了濕潤汗漬的大手拉了住,沒等作出反應,秦錚已經大手一扯,將她整個人拉出了轎子,順勢跌進了秦錚溫暖寬廣的胸膛裏。
“你沒事,你真的沒事,太好了,太好了……。”雙臂攸的收緊,秦錚揚起驚魂未定的笑容,一滴清淚,奪眶而出。
“五皇子,你……。”反應過來後,年玥本能想要推開秦錚,可肩頭上傳來的熱燙濕意,令她心頭一震,推拒的雙手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男兒有淚不輕彈,五皇子,竟然……哭了?
她不是情竇初開的未出閣少女,秦錚複雜的表情,喜極而泣的反應,令她瞬間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能令一個男兒為一個女子流淚,這寓意,再明白不過。
這份濃重的情感,令她,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往日對秦殷情愫的種種像被封鎖的鑰匙打開了一樣,都開始不由自主的紛紛湧出……
茶樓窗前。
“王爺,要不要屬下現在去把他們殺了。”蝴蝶玉麵男望著大街上那相擁而泣,十足一對璧人畫卷的二人,沒有憤怒,也沒有任何情緒的淡淡開口。
倘若,沒有太子攛掇皇帝所下的一紙婚書,五皇子和年玥,興許現在就是一對璧人,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