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提到當年兩個字時,年賦餘再看七姨娘的眼睛裏,已經迸出了噬人的火花,“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被提及當年,又接受到年賦餘如此憤恨的目光,七姨娘冷冷扯了扯毫無血色的唇,孱弱的身子有些顫抖,張嘴正要開口時,被年玥截下了話。
“父親這話問的倒是有趣。”踱步走到七姨娘身邊,年玥緊緊握住了七姨娘與自己同樣溫度冰涼的枯手,笑靨嫣然的迎上年賦餘吃人的目光,“難道父親覺得,您的女兒會是一個有著大好的富貴不要,偏要選那樣一個令人吃不下飯的惡心男人,冒著人頭落地的危險也要糾纏不清的愚蠢之徒麼?”
聞言,年賦餘沉默了片刻。
要是他沒和年玥這個女兒打過交道,或許他會認為這種事,她會和她的生母一樣做的出來,可是打過交道之後,才深知年玥的城府尤其酷似自己,那她再怎麼愚蠢沒有眼光,也絕不會看上癱坐在地上那個,玉漱堂之前的管事陳婆子家隻會玩戲子吃軟飯的小白臉兒子。
竇簫嵐見年賦餘似有說動的跡象,連忙插話反駁,“四丫頭,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這麼巧言令色的抵賴,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嗬,這樣就叫人證?”指著油頭粉麵男,年玥笑的譏誚,“那女兒若是往乞丐窩裏扔進去一錠金子,讓他們都指證與夫人您有一.腿,您信不信,他們都會變成人證?”
“你!”耳聽周遭有奴才們隱忍的低笑聲,竇簫嵐登時被氣的雙眼瞠大。
“好了!”年賦餘煩躁的一甩袖子,不得不承認道:“玥兒說的的確有道理。”
“老爺!”竇簫嵐氣急,怒目相向年賦餘。
年玥則冷眼暗笑,即便她說的沒道理,年賦餘也一定會說有道理。
也不想想,若此事坐實,她要死不打緊,他年賦餘在皇帝那裏也必定要被連累的吃個大大的釘子,才是他年賦餘最忌諱的。
“鬧夠了,就趕緊撤了!”年賦餘沒給竇簫嵐半點好臉色,警告的瞪了一眼竇簫嵐,要不是他需要仰仗這個潑婦的母家和皇後,他豈會容忍她到今天?
從來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世家貴婦圈子裏,半點幫襯沒給他拉攏,還盡會拖他後腿!
“今天這樁醜事要是不清理門戶了,老爺叫我如何對得起年家的列祖列宗,如何對得起我溱王侄兒的名聲!”竇簫嵐沒想到年賦餘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包庇年玥,氣的一咬牙,朝身邊的婆子使了個眼色。
喲,這會又把秦放那傻子搬出來了?年玥冷眼看著那被竇簫嵐支使的婆子,正在那油頭粉麵男人身上翻找。
年賦餘越發不虞的指向竇簫嵐,“你這個蠢……。”
“老爺,您看!”未等年賦餘發出怒火,那婆子趕緊將身上找出的一隻鴛鴦錦囊奉到了年賦餘的麵前。
當看到婆子雙手捧著的鴛鴦交頸的錦囊時,年賦餘的臉立即沉了下去,像是被勾起了極度不好回憶,雙眼幾乎噴火,猛地將那錦囊掃落到了地上,“賤人,賤人!!”
掉地的香囊,當即抖落出了幾張折疊整齊的字箋。
見到年賦餘如此跳腳,竇簫嵐忍不住的唇角上揚,眼中盡是得意與鄙夷的視線,在年玥母女二人身上掃視著,彎身便拾起了香囊和抖落出的字箋,“嘖嘖,這種香囊向來都是成雙的,還有這裏頭的小情.書,也合該是成對的吧?七姨娘。”
七姨娘當即身子一晃,臉慘白的比紙還要白上三分。
年玥連忙扶住了七姨娘的另一隻手臂,似笑非笑的睨向竇簫嵐,幽藍的眸帶著意味不明的晦暗,“夫人既然都知根知底知曉的如此清楚了,那還問七姨娘作甚?”
“你,四丫頭你少在那兒含沙射影本夫人!”觸到年玥那樣晦暗不明的眼神,竇簫嵐莫名覺得心虛了一下,連忙撇開了視線,轉到了年賦餘的身上,“老爺,您若覺得我冤枉了四丫頭,不如就讓人在四丫頭這找找,這件事,不就可以水落石出了麼。”
“搜,給我搜!”此時的年賦餘情緒極度的不好,自然輕易就被竇簫嵐給挑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