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她親手捅的那一匕首,入肉三分,隻差一點便能刺進秦殷的心髒,便能讓秦殷下地獄。
這才僅僅兩天時間,哪怕就是用上靈丹妙藥,想要完好如初,必定是癡人說夢。
秦殷為年玥豔極的笑容一怔,而又聞聲年玥在關心自己,雖聽懂年玥話裏暗藏的譏諷,卻也難掩情不自禁的欣喜,“皇嫂有心,那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哦?”年玥挑眉,這麼說來,他是嫌自己出手輕了?很好,那下次,“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旁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傅長樂,貝齒緊咬紅唇,緊握在袖中的拳頭,幾乎指甲已嵌入了掌心。
太子殿下的傷有多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張太醫更是說,就差分毫,太子便會被利刃穿心而死!
現在太子居然會違心說自己隻是受了點小傷,來安撫年玥這個狐狸精!
她可沒忘記,前兒個清音坊一遊裏,就有這狐狸精的參與。
太子武功極好,又有武功高強的影衛隨時保駕護航,以前遇刺也不少,可卻從來沒有一次傷的這麼重過,現下看來,這狐狸精當著溱王的麵都敢堂而皇之的關心太子的傷勢,隻怕,太子的傷勢同這個狐狸精定然脫不了幹係!
“娘子,本王好餓!”再也無法忍受秦殷與年玥兩人眉來眼去的秦放,狠狠一捏握著的年玥的小手,不滿的喊了起來。
雖然聽阿若那家夥已將這死女人救走秦殷後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給了他,明明心知她怕是真的厭極了秦殷這小子,可他就是忍不住看到這兩人‘眉來眼去’而心頭火起。
手上傳來的疼痛令年玥眉尖微蹙,聽到秦放的喊餓聲,便下意識的將視線收回,偏頭看向了秦放,溫柔的笑著安撫,“妾身這就陪王爺去尋膳。”
帶著這個隨時都可能搗亂暴露的傻子,她確實該遠離遠離人群比較好。
秦放沒有像平日那樣孩子氣的點頭,而是略帶沉穩的嗯了一聲,隨之二話不說,便霸道的拉著年玥往秦殷與傅長樂的反方向疾步走去,竟將一向喜歡黏糊的秦殷就這麼視若空氣。
沒來得及道別的年玥隻得再次被迫被拉著小跑在秦放身後,無奈輕喚了一聲,“王爺……。”
她可沒有忘記,這傻子每每見到秦殷,都是怎樣的激動和親昵。
就算要做戲,這未免也做得太過徹底了吧?為了以防暴露,他竟然直接無視了秦殷。
還真是難為這傻子……
秦放抿唇不語,隻管不停地疾走。
眼見秦放就這麼強硬的拉著年玥頭也不回的迅速淡出了視線,秦殷既是心中頗有不甘,也心中疑竇頓生。
這死傻子現在竟敢光天化日的出現在了皇宮就已經很是稀奇,可現在是怎麼了,怎麼行事沒有那般傻裏傻氣,怎麼這麼反常了?
難道……
“殿下,漓雲肚子有些不舒服,漓雲想找個地方歇息歇息……。”輕柔小心的扯了扯秦殷的衣袖,傅長樂小臉有些發白,雙腿在微微顫栗。
秦殷被拉回了神智,見傅長樂臉色不好,不由緊張的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一手撫上了她的麵頰,急問,“這是怎的了,可是累了?”
微微點頭,抱著秦殷撫在自己頰上的大手,傅長樂身子順勢依偎進了秦殷的懷裏,像灘水似的,“唔,漓雲有點兒難受……。”
“別怕,本宮這就帶你去母後那兒休息。”安撫的輕吻了吻傅長樂的額頭,秦殷深深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秦放和年玥,便將傅長樂打橫抱起,轉過身,快步往華清宮而去。
偎在秦殷懷裏的傅長樂,將耳朵湊在秦殷胸口前,靜靜傾聽著秦殷沉穩有力的心跳,麵色漸漸稍緩,一雙眼睛裏,卻漸漸浮起比毒蛇的眼睛還要陰寒惡毒三分的眼神。
隻差一點,就因為那個狐狸精,這顆心髒就差一點要停止了心跳!
她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絕不容許!
哼,想必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殿下差點死掉,都是因為你年玥的關係,相信,皇後娘娘一定會好好關照關照你的吧?年玥。
皇宮很大,一番疾走後,秦放便帶著年玥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涼亭處。
碧瓦紅柱的四方亭子,簷上七彩百花圖栩栩如生,銀鉤掛起的雪紗帷幔在微風中搖曳,如霧如煙。
配上青山綠水的背景,襯得獨獨坐落於水中的亭子,仿若來自蓬萊仙境。
大概是因為今兒個是宴請群臣的關係,這廂偏僻的亭子裏,一方石桌上,竟然早就有宮女太監擺好了的時令水果,以及一些精致的小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