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眉角微動,一絲殺意在眼底一掠而過,抱拳垂首,“是。”
領完吩咐,便迅速消失在了空蕩的官道上。
轎子搖搖晃晃,終於到了宮門前。
臨行前,年玥無奈的推了推還黏在自己身上不肯分開的秦放,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王爺,呆會到了宮裏,還得像昨天那樣,不要隨便開口說話,也不要隨便吃宮裏的東西,更不要去碰不該碰的玩意兒,知道麼。”
“嗯嗯。”賴著不肯鬆手的秦放,暗自貪婪的在年玥的頸項處狠狠吸了一口香氣,望著近在咫尺她細嫩優美的脖子,墨色的眸子裏有火光在跳動。
啊,這麼美好的東西,昨晚是那麼的可口,現在還真真是讓人再想咬上一口……
“皇兄,皇嫂,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去給夕妃道賀的好,免得,怕是要落在別人後頭了。”走到了年玥的轎外,強忍住不去將轎子裏的兩人拖出來分開的秦殷,隻得將陰沉的目光移向別處,這不恰巧,就落在了剛好策馬而來的二皇子,秦卿身上。
轎子裏的年玥自然聽清了秦殷這話裏明顯暗藏的弦外之音,耳畔也清晰的聽到陣陣傳來的清脆馬蹄聲,而且,這馬蹄聲她很熟悉,非常的熟悉。
“王爺,我們快下去吧,讓你的太子弟弟在外頭這樣等著,總歸是不好的,知道麼?”忍不住嘴角微微翹起的年玥拍了拍秦放的腦袋,也不管秦放答不答應,便強硬的將秦放推了開,撩了簾子,步出了軟轎。
將她嘴角莫名勾起的弧度收入眼底的秦放眸色一沉,對年玥對待自己這樣的小動作仿佛就像是在對她那愛寵的動作一樣而並不感到愉悅,眼見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推開自己離開,眼裏湧起的怒火裏,夾雜了一絲受傷。
她熟悉那馬蹄聲,他也不陌生。
畢竟是相處二十幾年的兄弟了,不管是不是對手,自己兄弟的那些脾性,那些喜好,但凡是當中的任何一個誰,都摸得清清楚楚。
何況,這擁有熟悉馬蹄聲的馬,還是他親自送給弟弟秦卿的。
他知道她對太子秦殷有多討厭,即便她夢裏喊了秦殷的名字,他也隻是生氣。
而她對五弟秦錚,可稱得上是視若無睹,這讓他倒是對秦錚再沒了什麼顧忌。
可,可是她對二弟秦卿的態度,卻完全不同,太不同了。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
出了轎子,放眼循聲望去,但見策馬而來的秦卿再不似前幾日見到的那般消沉,而是意氣風發,風雅卓然模樣,年玥,由衷的微微一笑。
很好,你終究是沒讓我失望,子卿。
隻要你能振作,哪怕是恨是怨在支撐著你,我亦對這個喚醒你的決定,無怨無悔。
隻要你,像個有血有肉的活人,再不是,行屍走肉。
聽到響動,熟悉的香味撲鼻,秦殷知道年玥終於舍得下轎,正忍不住欲對她諷刺幾句,卻不想,竟看到她遙望策馬而來的秦卿,那會心的微笑。
秦殷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想立刻上前撕裂她那笑容的衝動!
他還想,像她這樣聰穎果敢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喜歡秦放這樣已經傻透了的癡兒?原來,那不過隻是她的演戲,隻是她的曲意逢迎,對秦卿才是……!
該死的女人,不管你是對秦放那傻子有意,還是對秦卿那下賤的野.種有情,本宮呆會就會讓你知道,誰才是你該對之有情有義的男人!
想到此,秦殷嘴角勾起一抹獰笑,轉身甩袖而去。
對秦殷莫名散出不虞氣息的年玥眉心微微蹙了蹙,本想在秦殷的臉上找到點端倪,可秦殷卻已經拂袖而去,這讓年玥內心,緩緩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來。
這個秦殷,今天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兀自沉浸在望著秦殷背影良久的年玥,並未發現,已經勒馬到了停駐轎子行廊前馬棚裏的秦卿,正好將視線也投到了她的身上。
隻是,此刻的秦卿見她在宮門前,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盯著自己夫君的太子弟弟那麼看的入神,他琥珀色的淡漠眸子裏,便沁出了更多的對她厭惡之色。
倘若,這個不檢點的大皇嫂果真是那晚要與他結盟的黑衣女子,他定然不會答應與她聯手。
這樣表裏不一,怎麼看都是十足花癡好色,水性楊花的女子,定然沒有多少可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