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本座關門弟子的隱秘絕學?!”對這個既是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的真實結果,魅音有一瞬的怔忡,反應過來時,縱然語氣依舊冷酷徹骨,手上的白綾依舊緊勒年玥的脖頸,可那語氣和力道,卻遠遠不及剛才的凶狠。
隻有清楚的感覺到了魅音這細微變化的年玥暗暗籲了一口氣,幸好,幸好魅音還沒喪失理智,沒將關門弟子後的姓甚名誰說的明白,一旦讓那影聽了去,他的關門弟子是前任太子妃,而她年玥又會的絕學音殺,試問,影會怎麼想?
他若能活著回去告訴了太子秦殷,那秦殷又會怎麼想?
屆時,她剛剛建立起的太多東西,恐怕全都會付諸一炬。
“回答本座的問題,你是聾子嗎?!”對於年玥的心不在焉,魅音十分的惱羞成怒,手腕一繞,勒緊年玥脖子的白綾便又收緊了一分。
年玥被勒的險些上不來氣,藍眸一凜,冷笑在唇畔浮起,“宮主以為,若不是她親手傳授,我又如何能得她的真傳?”
事到如今,她若不編織些故事蒙混過去,恐怕,以魅音冷血暴戾的性子,很快便會沒了耐性,將她給殺了。
隻可惜,不論武功還是音殺,她沒有一樣是他的對手,若真打起來,她走不過他十招。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她收的弟子?”魅音有些不敢相信,“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如果你真是她的弟子,她為何沒有告訴過我,她怎麼會不告訴給我,她明明那麼乖,那麼聽我的話……。”
話到最後,魅音眸色一利,殺意蓬勃而出,手中白綾狠狠一勒年玥的脖頸,清晰可聞骨頭被壓迫的脆裂聲響,“你在說謊,你在騙本座,是不是?!”
“咳,咳咳……。”年玥呼吸一窒,麵色越發白的滲人,因聲帶被骨頭壓迫到,低笑聲,便變得沙啞而刺耳,“嗬嗬嗬……宮主確定那是你認識的,你一手養大的她麼?正如她不確定,宮主你是她所認識的,所撫養她的那個人,不是嗎?”
從小,她敬他愛他,把他既當師,又當父一樣對待,可是她卻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
“住嘴!住嘴!!”魅音雙手狠狠捂住了頭,十指深深陷進一頭雪白的銀發裏,全身的冷戾蕭殺之氣,在頃刻間,全部的土崩瓦解,全被濃烈的痛苦取而代之。
年玥完全沒有料到,向來殘暴冷血,喜怒無常,乖張嗜殺,從不把任何人當成人看的魅音,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麵,會有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會露出在他臉上從未露出過的痛苦一麵,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見他如此痛苦瘋狂,她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揪的生疼。
這個人,畢竟養了她十三年,整整十三年,哪怕隻是把她當成那些被馴養的畜生一樣的對待。
哪怕她因為那個殘忍的真相,而恨他怨他氣他怕他,最後離開他。
那曾對他已然根深蒂固的情感,卻從未改變。
心髒的疼痛,令年玥眼睛濕潤,手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撫上他的容顏,好想開口問問他,為何才短短三年不見,您竟然蒼老了?
然,她的手還未觸及到魅音時,背後卻傳來了一聲熟悉急切的喊聲,“娘子!”
這聲喊聲令她渾身一震,頭下意識的轉了過去,沒曾想,卻看到的是,影正拿長劍刺向自己,可那把長劍並沒有刺進她的身體,而是,而是刺進了擋在她背後的秦放身上!
轟得一聲,年玥隻感覺自己被雷劈到了一樣,腦子頓時一片空白,雙腿發軟,血色褪盡的唇張了又張好幾次,方才發出似從心底咆哮出的聲音,“傻,傻子,傻子!!”
撲通一聲,腳下一軟,轉身連同被身體刺穿的秦放一同癱坐在地,淚,頃刻墜落,“你這個傻子你在做什麼,你這是做什麼?”
見勢頭不對,幹脆趁機刺殺年玥,卻刺中的是溱王,影渾身一震,再顧不得其它,隻得棄劍迅速逃離。
虛脫一笑,秦放吃力的抬起手,欲去抹掉她滑落的眼淚,“娘子,娘子別哭……放放不疼,不疼的……。”
其實在衝出去的那一刻,當把冰涼的劍身刺進自己身體的那一刻,他也覺得自己瘋了,竟然會傻到用自己的身體為這個臭女人擋劍。
可他的身體就是這麼出於本能的做了。
嗬,或許真是裝傻太久,真的要變成傻子了吧。
不過他很高興,她注視那魅音的視線,終於全部都放到自己身上來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