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六姨娘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竇簫嵐沒有起絲毫的同情心,反倒生了一絲厭惡,腦海不禁不斷的湧現年賦餘總是對這六姨娘如此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時而憐香惜玉的模樣,不由不耐的低喝了一聲,“好了好了,鬧什麼?好好的心情,非得把我弄不痛快了才舒服是不是。”
說到這,恨鐵不成鋼的目光轉到了自己最疼愛的年香身上,再多想說的苛責到了嘴邊,都成了無奈的寵溺,“若是想聽戲,就趕緊同你姐姐與六姨娘一道去聽,若是不想,便就回屋早些歇了去。”
即便隻是被竇簫嵐如此不痛不癢的說了一通,年香仍然很不高興的恨恨瞪了一眼六姨娘,“哼,狐媚子,我才不要去她那臭烘烘的狐狸窩裏去呢!”
說著,便不顧想要勸阻自己的年瑤,連忙拽著年瑤出了堂屋往自己遠離走,“二姐,還是去我屋裏吧,今兒個錦繡坊的製好的新衣到了,陪妹妹挑挑去!”
“香兒……。”愧疚的望了一眼臉色煞白的六姨娘,年瑤拗不過力氣比自己大許多的妹妹,隻得被迫跟了上去。
瞥見六姨娘臉色慘白的模樣,竇簫嵐嘴角劃過一抹舒心的笑,然後,裝模作樣的寬慰兩句道:“六姨娘莫要在意,香兒還小,又在太後娘娘膝下隨性慣了,難免有些驕縱。”
強忍著恨不得現在立刻上前去撕碎竇簫嵐那張虛偽笑臉的衝動,握緊了袖中雙手,六姨娘笑了笑,“姐姐這是哪兒的話,賤妾哪裏當得起。”
對六姨娘這樣極有自知之明的卑微態度,竇簫嵐誌得意滿的點了點頭,“好了,那你就且在這候著,我換件衣裳,隨後就來。”
說完,便與身邊僅剩的貼身婆子,田婆子和錢婆子,一道轉身回漪瀾軒。
“是,姐姐慢走。”望著竇簫嵐趾高氣昂的離開背影,六姨娘笑的很美很柔,甚至眼裏都帶了笑。
同樣都是老爺的骨肉,憑什麼這老女人的女兒就是天上的鳳凰水裏的珍珠,而她的女兒,卻要被那般踐踏,被比做一灘爛泥?!
她們母女可以瞧不起她,可以羞辱她,但絕不容許踩踏她的女兒,坑害她的兒子!
竇簫嵐啊竇簫嵐,今天一切的一切,都將是你自找的……
步入後堂,錢婆子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起了竇簫嵐,“夫人,這六小姐所言不無道理,這六姨娘突然來向你示好,怕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呐。”
沒等竇簫嵐開口,那田婆子哼笑兩聲,“這你都看不出來,六姨娘知道我們二小姐和六小姐明日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自然,是巴巴兒的來攀高枝來的。”
錢婆子仍覺不放心,“可是,夫人才給她的八小姐和九小姐打算安排進宮裏,她現在就來……。”
“夫人將那兩個小蹄子送到宮裏去獻給皇上,那都是她六姨娘的造化,哼,沒讓她六姨娘千恩萬謝就已經是不錯了。怎麼,她難道還敢有什麼別的想法不成?”田婆子完全的不屑一顧。
錢婆子欲要再開口,卻被竇簫嵐的說話聲截止,冷笑連連,“六姨娘雖不及三姨娘處事老道,卻向來處事圓滑。你們說的都在理,所以,本夫人既要給她臉子收下她的這份奉承,也得要提防著她點。索性不如就去瞧瞧,她到底是要唱的哪一出。”
“還是夫人英明。”田婆子與錢婆子互看不順眼的瞪了彼此一眼,異口同聲的阿諛道。
再慢的步伐,終究會到達所行的目的地。
有了白天年玥之前的清空準備,原本每晚都十分熱鬧的添香樓,此刻卻隻是燈火闌珊,寂寂無聲。
在門口已經伸長了脖子等候貴客臨門的小二瞧見一前一後走來的秦卿和年玥,幾乎要磨皮了嘴皮的嘴,張口就道:“不好意思了兩位,今兒個的添香樓啊,已經被貴客給包了,恐怕是……。”
秦卿扭頭蹙眉看向身後的年玥,年玥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上麵繪有國色添香四個字的雕花木牌湊到了小二麵前,“最好的雅間,帶路。”
小二一見那木牌正是這添香樓給包下這整座樓的貴客證明身份的東西,連忙態度大轉變,卑躬哈腰的直點頭,“是是,二位請,二位樓上請。”
邊隨小二上樓,年玥邊漫不經心道:“備好你們添香樓最好的酒釀,胭脂醉。還有你們添香樓最會說書的添香姑娘叫來,爺幾個,今天可是要在這裏盡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