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公的美言。”年玥如何聽不出得喜話裏話外的諷刺,但她笑容不變,朝筆直站立在一旁的丁管家吩咐道:“還不快帶公公去領賞。”
見年玥臉上並無異色,笑容幾乎完美的無懈可擊,丁管家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朝得喜公公作出請的手勢,“公公一路辛苦,請。”
“那咱家,就告辭了。”怎麼也沒有在年玥臉上探究出什麼的得喜,隻得不舍而失望的對年玥拱了拱手,隨丁管家離開了大堂。
等到兩人走遠,年玥手裏的懿旨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然後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幹嘔了起來。
這可把木槿嚇壞了,連忙上前攙扶,“王妃,王妃您怎麼了?”
然而,木槿的手才剛一觸及到年玥的衣袖,年玥便眼前一黑,昏倒了過去。
沒來得及扶住年玥,隻能眼睜睜看著年玥就要昏倒在地的木槿嚇得瞪大了雙眼,“王妃!”
呐喊間,木槿正要使用武功身法,快一步將年玥接下,哪知,從門外突然襲來一陣勁風,將眼前的年玥,竟活生生的卷了走,把木槿更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幸而,那陣風並沒有刮遠,很快就在堂內的一排整齊太師椅前停了下來。
這時,木槿定睛一看,方才發現這陣風根本不是什麼風,而是,一個人。
準確的來說,是一個男人,一個很美的男人。不,該說,是一個很妖的男人,妖的不似凡人,更妖的模糊了性別。
短暫的失神與震驚之後,木槿便連忙上前,欲將男子懷裏抱住的年玥奪回,厲色荏苒,“你是誰!快放開我們王妃!!”
男子沒有理會木槿,徑直懷抱年玥大刺刺坐到了太師椅上,五指搭上了年玥的一條手腕,把起了脈。
木槿見他如此肆無忌憚對王妃這般親近無禮,還對自己置若罔聞,便不再囉嗦,使了內力朝男子攻去。
然,眼前扣成爪的十指就要湊近男子要害時,橫空而來的一支袖箭,竟恰如其分的彈開了木槿整個人,且,沒有傷到木槿的雙手分毫。
被彈開出去一丈之遠,癱坐在地了的木槿舉手一看,自己的雙手除了有些麻木之外,竟然半點都未被傷到,不由驚愕喟歎,“好強的內力!”
沒錯,她並非是被那支小小的袖箭彈飛的,而是被袖箭上攜帶的射箭之人的渾厚內力,給崩到的。
“無情姐姐你也忒溫柔了,這個不要命的小妮子居然敢傷害我們宮……我們王爺!就罪該萬死,廢了她那雙手又算得了什麼?!”隨著一聲又脆又傲氣的女子聲音響起,一前一後便走進來了高矮不一的兩名蒙麵女子。
而俏生生的惡毒之話,就是走在前頭的,看樣子,也約莫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說的。
“無心,不得無禮。”走在後麵的無情,一邊將藏在袖子裏的袖箭重新藏好,一邊嗬斥走在自己前邊的無心。
無心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衝後麵的無情做鬼臉,孩子氣十足。
幸好多年的訓練讓木槿懂得寵辱不驚,極力掩飾好心底不安和慌亂的前提下,又快又準的抓住了無心話中的重點,“王爺?”
蹙眉狐疑間,側目看向了正在為自家王妃把脈的妖嬈男子,雖然不否認男子懷抱王妃畫麵美的令人噴鼻血,但是一想到自家王爺,木槿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你是殷王爺?”
魅音仍舊沒有理會木槿,隻是把脈過後,那無波無瀾似兩汪碧水寒潭的妖異綠眼睛,被吹起了一絲漣漪,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深邃和複雜,撇向了懷裏臉色蒼白的年玥。
木槿慣會察言觀色,雖然魅音的反應很微小,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這讓木槿萬分惶恐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王妃她到底是……!”
從回來後,在府裏一些小丫鬟嘴裏的流言蜚語被她聽進了耳朵裏,說王妃前些日子,竟莫名暴斃了一回!
雖然也有人解釋說,那根本就是林大夫的誤診,但木槿很清楚,林大夫本來是可以做皇宮最年輕的一代太醫令,醫術在上百位太醫中屈指可數,哪裏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然而王妃現在又無故昏倒,該不會,該不會是……
魅音還是沒有理會木槿,置若罔聞的徑直將年玥抱起,遂直朝主屋走去。
“殷王爺!”木槿倒也不死心,雖對這個傳聞中傳的異常可怕的殷王心中畏懼,但還是顧不得高低貴賤之分的禮數,咬著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