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幾聲叩門聲。
隨之,就是木槿的聲音響起,“王妃,六姨娘四姨娘和三姨娘,前來拜訪您。”
“來的還真是快呢。”眉角稍稍一挑,年玥嘴角翹著低喃了一句,而後加大了音量,朝著門的方向吩咐道:“好好招呼著,我隨後就到。”
門外的木槿應是,退了下去。
年玥與木槿兩主仆說話時,七姨娘安靜的聽著,沒有多嘴的插話和表達什麼意見,直到木槿離開了,七姨娘這才有些擔心的緊了緊覆在年玥手背上的手,“來者不善,你還是小心些。”
年玥點了點頭,從中抽出自己的手,在七姨娘的手背上拍了拍,遞出一個安心的微笑,“女兒省得。”
說著,便從榻沿上起身,在七姨娘仍舊不放心的目光下踱步出了主屋。
行過幾折長廊,年玥便到了鶯玲閣袖珍的小客廳外。
還未進得廳中,就已經嗅到了從廳裏飄出的淺淺茶香,耳邊也聽得廳裏的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這個木槿和阿珠,行動倒還挺迅速……無聲的低笑一聲,年玥踱步入得客廳,接下了幾位姨娘探討的話題的話茬子,“玥兒倒是聽說近些時候在京裏開的一間霧錦樓不錯,裏麵的衣裳樣子好看,質地頂好,連價格也比雲緞坊的要實惠些。”
三位姨娘見年玥走了進來,幾乎是同時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也相繼露出了深淺不等的敬畏之色,紛紛對年玥福身施禮,異口同聲,“見過溱王妃。”
幾位姨娘這次都是隻身前來,身邊並沒有帶著自己的庶出小姐。
“姨娘們免禮。”朝三人一擺手,年玥自發的往中間的主位上坐了過去,“都是自家人,姨娘們不要每次都這般的拘禮謹慎,弄得玥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坐。”
三人都笑嗬嗬的答應一聲,紛紛落座,隻是若仔細瞧了,不難發現三人依舊動作僵硬,身子緊繃著。
也是,自從三位共同參與了上次設計陷害夫人竇簫嵐後,三人醒過神來,才方知自己不過一顆被擺布了的棋子,而每每想著竇簫嵐是如何慘死的下場,想不寒而栗,想不怕麵前這個不過十八的少女,不畏懼這少女的運籌帷幄都難。
見三人都不說話了,年玥隻好一邊接過木槿遞過來的茶盞,一邊先開了腔,“這次得虧六姨娘的及時通知,不然玥兒都不知道,這位還沒上任的新主母,竟是這般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頭一個兒,居然拿本王妃的生母開刀。”
三姨娘還是老樣子,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安靜的像入定的老僧。
六姨娘隻是推諉的笑道:“王妃客氣,這都是賤妾應該的。”
獨獨四姨娘,都是最不怕死,嘴上把不住門的附和著年玥,“誰說不是呢!這竇簫玥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開始在太傅府裏橫行霸道耀武揚威,早就把自己已經當成了正主了呢!如今她的親侄女,二小姐也成了溱王妃,自然就跟王妃您有了嫌隙代溝,這第一個,不拿七姨娘下刀,拿誰呢?!”
“四姨娘多日不見,真是愈發的慧眼如炬了呢,竟看得這般通透。”呷了一口清茶,年玥嘴角勾笑,斜睨四姨娘一眼。
幾人都知道這姨娘裏麵嘴最快,腦子卻不好使的正是四姨娘。所以說,年玥這話,分明是話中有話。
三位姨娘知道年玥這話中是個什麼含義在內,分明是在暗指她們三個串供撒謊,於是臉刷的一下都白了三分。
“王妃,這次我們真的都有求情,真的百般阻撓了,可那竇簫玥就是不肯放過七姨娘,還說不過就是跪一跪,根本沒什麼要緊!”六姨娘終於忍不住,擦著眼角的淚水,很是委屈的替自己和其餘兩位姨娘辯解著。
開了先河,三姨娘也不再繼續安靜了,忙幫起了腔,“是啊,賤妾也苦口婆心的說了,說七姨娘不比旁人,身子已經壞了,別說是跪,就算是站著,恐怕站久了都會不好的,可,可是那竇簫玥如何都聽不進去,執意要七姨娘跪在烈日下,府裏的下人都聽她的,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
“對對,就是這樣的!”四姨娘怕自己又說錯什麼,隻捎上結尾了這麼一句十分肯定的言語。
三個人都在很努力的解釋著,而聽完解釋的年玥,則隻是露出一個輕描淡寫的微笑,哐當一聲,杯蓋落到杯子上的碰撞聲,雖輕卻格外的震人心肝。
“本王妃知道,你們這話不假,你們一定求情了。”年玥點了點頭,食指微微屈起,指骨在杯蓋上輕輕敲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