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木槿聲音驀地拔高。
年玥卻反倒不說話了,隻是雙目瞠的有些大,神色滯然。
“為什麼?憑什麼?!”見年玥木然的反應,木槿愈發惱火,問話的口氣便忍不住的有些衝。
阿珠並沒有責怪也沒有害怕木槿不好的語氣,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直望著年玥,“聽府裏的丫鬟婆子說,她們可是親耳聽見宮裏前來傳旨的得福公公對老爺說,那位祁國的攝政王突然進宮麵見了我們燕帝,還說他已經派遣了祁國在平城邊境的邊關城裏的鐵騎將那些突厥蠻子全部剿殺了!我們燕帝為了表示感激,所以許給了這位祁國攝政王一件東西,這攝政王推卻了不說,還直言他什麼都不要,千裏迢迢而來,就是為了來娶我們家四小姐的!”
“祁國的攝政王?!”木槿震驚有餘,視線也開始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了一言不發的年玥,抿了抿唇,憤憤不平的一拍桌案,“就算是祁國的攝政王又如何?我們王妃已經是王爺的妻子,怎麼可以因為他,皇上就要將王爺和王妃拆散,還把王妃判給那什麼攝政王,這簡直就是滑稽!”
”是,是啊……。”乍一聽到這給消息的阿珠也覺得這件事十分的滑稽不可信,就算到現在,阿珠仍然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這件事從頭到尾就好像隻是一件捕風捉影的謠言而已。
這時,一直都不說話的年玥突然笑了,笑容充滿了嘲諷,“這件事很滑稽麼?我怎麼不覺得。”
邊笑,邊繼續起了身,在木槿麵前轉過身去,張開了雙臂,示意木槿為自己更衣。
木槿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將手裏的琉璃燈一把塞到了旁邊的阿珠手裏,然後撈過chuang頭屏風上掛著的衣裙,一一為年玥穿戴起來。
“王妃此話怎講?”邊為年玥穿戴著,木槿便忍不住的問道。
“賜婚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道理可言。猶記得四年前,聽說,皇上為了和溱國交好,不也是把剛剛才死了駙馬守了寡的長公主,送給了溱國的驃騎大將軍麼?”年玥毫不掩飾的一臉諷刺的嗤笑,“如今把本王妃送給強大的祁國攝政王,又有什麼稀奇。”
“可是王妃,您可是溱王妃啊!”木槿有些抓狂了。
跟在溱王身邊那麼久,皇帝對溱王怎麼樣,木槿這個貼身丫鬟看的一清二楚。
尤其,在王爺中毒昏迷不醒的那一年,皇帝當更是經常不早朝,幾天幾夜的守在王爺身邊,甚至一次偶然,她還看到皇帝對著王爺落淚了!
所以,在木槿心裏,皇帝是很疼愛王爺這個長子的,是打心眼裏的那種疼愛。
而王爺歡喜王妃的事情,皇帝有那麼多的眼線和細作在王府裏,不可能沒有報告給皇帝知道。
既然皇帝知道,卻怎麼還會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王爺已經不再是以前健康強勢的王爺了,他現在不但是個病人,是個癡兒,還是命不久矣的將死之人啊!
皇帝不是那麼寵愛王爺嗎,怎麼還能答應這樣可笑的事?
木槿的反應之大,倒是讓年玥出乎意料。
微微訝異過後,年玥搖頭失笑起來。看來木槿這丫頭,也是和當初的她一樣愚蠢,被皇帝假仁假義的仁帝麵目可騙了呢……
“你這傻丫頭,你當真以為祁國的攝政王雲頤,出兵替我們大溱國收拾那些突厥蠻子,隻是因為出於好心好意?“年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木槿毅然搖頭,將已經穿在了年玥身上的裙裳錦帶係了個蘭心結,“奴婢自然不信,這該死的祁國攝政王,分明就是有意為之,好在我們燕帝麵前來邀功請賞的。這不,正好請求皇帝把您賜給了他麼?”
“你看到的,不過隻是表麵。”放下手臂,年玥漫步走向了梳妝台,香妃色的長長裙擺,在身後逶迤出一路的搖曳生姿,“不管皇上是真心寵愛王爺也好,是虛情寵愛王爺也罷。就這麼下旨叛我與王爺和離,總歸是要在世人口中落下話柄的,總歸是於理不合的。為了溱國皇室的麵子,皇室那些宗親也絕不會這麼輕率的答應,所以,讓皇上同皇室宗親下此決心的,並不是因為祁國攝政王雲頤替他收拾了突厥蠻子。”
木槿和阿珠對視一眼,隨後跟了上去,左右開工,一個為年玥上妝,一個為年玥梳頭。
“那是為什麼?”拿起桌上的藍玉小梳,木槿動作熟稔輕柔的在年玥及腰的如雲緞發上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