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無從反駁,無力反駁影的話。
在場的太監宮女們都跪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敢旁聽,不敢旁觀現在太子的模樣。
獨獨兀自垂淚的海棠和青禾,在悄無聲息的相視一笑。
沒有人看到這兩個女子間的無形交流,除了一直默默觀察著這裏情形和每個人的影之外,就隻有另一個人,受東宮之令傳召而來的張禦醫,張霆琛,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張霆琛嘴角勾了一下,款款走向了青禾。
待張霆琛無聲無息的走到青禾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在貴妃榻旁坐下時,青禾發發現了張霆琛的到來。
她起先是驚了一下,然後聲淚俱下的對張霆琛乞求,淚光下,一縷精光一閃而逝,“張禦醫,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小主,一定要啊……。”
張霆琛看了青禾一眼,向來冷俊非凡的臉上忽然湧現一股詭譎的笑意,不過他並沒有說話,隻是沉默不語,自顧將手指搭在了傅長樂事先早已伸出被褥的手腕上。
另一個手,卻用手指沾了點傅長樂隨著細腿滴落在地的鮮血,在指間撚了撚。
忽然,他噌的一下站起身,麵色俱是驚色。
青禾和站在榻邊的海棠,都被張霆琛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
影是個觀察入微的人,何況一直都在注意著青禾和海棠的一舉一動,現下,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霍然站起的張霆琛。
目光一動,影高聲的問,“張禦醫,怎麼了,是不是漓妃……?”
張霆琛轉身,對太子秦殷拱手施禮,“回稟殿下,微臣是否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個時候的秦殷心思早已不在了這裏,對張霆琛隻是渾渾噩噩,隨意的揮了揮手,說話如同在泄氣一般,“講吧……。”
張霆琛應是,默了默,方道:“漓妃,並無早產跡象,更無,有孕之象。”
十幾個字,他說的輕淡,卻聽在諸人耳朵裏,聽在秦殷耳朵裏,猶如平地驚雷!
“什,什麼?”秦殷就好像是被人從夢中叫醒,恍恍惚惚,兩眼朦朧的看向了張霆琛,“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江邊渡口,碼頭船塢之上。
阿珠驚愕的瞪大了雙眼,“小……公,公子,你這話是是……。”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年玥笑,再問了一遍,“回答我,你能做到嗎?阿珠。”
阿珠臉轟得一紅,頭垂了下去,“我我……。”
一旁的木槿有些不耐煩了,側頭看著陸陸續續上了船隻的船客,有些焦急起來,畢竟,去找鳳凰膽和麒麟角,於她而言,醫治好王爺的毒,更是當務之急的大事。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讓我留下來照顧樊軍候好了。”木槿似笑非笑的刺激道。
“才不要!”果不其然,阿珠立即就著了激將法,不假思索的就大聲拒絕了木槿的友好提議。
年玥看了木槿一眼,好笑的一捏阿珠的臉,“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驚覺自己太過,方才反應過來的阿珠忿忿的瞪了一眼木槿,揉著被年玥扭痛了麵頰,複又羞答答的垂下了頭,輕輕點著,“阿珠……阿珠答應。阿珠……一定會把籬公子養的白白胖胖的……。”
“喲,你當是讓你去喂豬呢!”木槿不失時機的取笑道。
“你!”阿珠又羞又惱的瞪著木槿。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起程了。”說著,年玥終於放開了阿珠的小手,最後再囑咐了一句,“你也自己保重,阿珠。”
“小姐……。”阿珠不舍,眼巴巴的看著年玥。
年玥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負手在背,便踏上搭好的木製踏板,往她早就花錢包下的一艘船隻走了上去。
走在後麵的木槿拍了拍阿珠的肩膀,笑眯眯的調侃,“既然不舍得,不如這就跟我們一道走,不是更美?”
“我……哼!”阿珠這會子沒了剛才的不好意思,腦子自然活絡了起來,自是看出了木槿是在調侃自己,便舉手握成了拳頭,一派激勵奮鬥狀,“我要履行小姐吩咐的任務好好完成,嗯!”
木槿仄仄兩聲,邊往踏板上走,邊在阿珠腦袋上一戳,“哎呀呀,果然學壞了,學壞了啊……都開始玩虛偽這一套了。”
“才沒有!”阿珠捂著腦袋,忿忿瞪著木槿已經越過了自己的背影。
船隻雖然已經是租用了最好的船隻,用的最堅實昂貴的柳木船,不能說是奢華,卻也是一應俱全,當得上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