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一時語塞,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老人家卻始終以為,“王爺,或許您誤會王妃了也不一定……。”
啪的一聲,秦放甩手將酒壇摔在了地上,麵目鐵青,“夠了!”
丁管家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隻得緘默。
隻是一旁的溫子若有些看不過去,脾氣火爆的他這會子也真是沒了半點畏懼,一把就揪起了秦放扯開的衣襟,“王爺你對誰發脾氣都可以,就算你尋死覓活也不會有人管你!可你不該對丁叔發脾氣,他不僅是你的管家,還是一手把你帶大的長輩,給老子清醒一點行不行?!”
丁管家正要上前勸阻,免得兩人打起來,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怎麼有話不好好說,就要動起手腳來了?”
隨著說話聲,一個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進來,模樣眉清目秀,明眸善睞,氣質清雅脫俗的女子,便顯現在了人前。
這女子正帶著溫柔美好的微笑,目光一路從丁管家再到溫子若身上遊弋而過,最終,落在了被溫子若一把從地上揪起的秦放身上,眸色便更軟了三分,亦有多情之色,從眸中溢出。
三人皆是一愣。
而後,便是丁管家對女子客氣有理的行禮,和問候,“瑤王妃。”
溫子若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年瑤,什麼都沒說,便甩開了溱王的衣襟,快步甩手離開了水榭。
見狀,丁管家忙對年瑤賠罪,“阿若這小子平素都和王爺沒大沒小慣了,脾氣見漲,也不懂什麼禮數,還望瑤王妃莫要怪罪。”
“丁叔不必拘禮,王爺看重的正是這些沒有規矩約束的兄弟情誼,我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是讚同王爺的,自當也將他們當成自家兄弟看待。而自家兄弟說話,又豈有怪罪不怪罪的這類外人之言呢。”雖然腿腳不便,但絲毫不損年瑤良好禮儀,良好性子的風範。
“王妃寬宏仁善,是王爺之福,我等之福。”丁管家麵無表情,回的客氣有禮。
“丁叔說笑……。”年瑤低垂螓首,兩頰泛紅。
“不是讓你好生歇著麼,怎麼又到外麵來了?”也不知道是剛才的溫子若之言罵醒了的關係,還是因為看到年瑤的關係,秦放立刻就從地上起了身,眸中倒恢複了幾分神采,邊問著年瑤,邊理著淩亂的衣袍,朝年瑤走了過去。
見秦放朝自己走來,他雖話語苛責,可年瑤卻忍不住心中愉悅,含羞帶怯的展顏微笑,“小瑤隻是來……隻是來……。”
“哎呀!還是我來說吧!”推著年瑤前來的小瑤在一旁瞧的幹著急,索性將手裏提著的梨木雕花食盒端到了秦放麵前,獻寶似的嘻嘻笑道:“聽說王爺最近胃口不好,這可是王妃一大早起來為王爺您熬的羅宋湯,可滋補著呢!”
“瑤兒……。”年瑤連忙拉住了小瑤的衣袖,輕聲嗬斥,“王爺麵前,不可放肆。”
“是是是……。”不甘的小瑤隻得努努嘴,笑眯眯的往後退了幾步。
秦放看了看小瑤手裏的食盒兩眼,然後再看向了年瑤,麵目上的冰霜,悄然融化,“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傷身子的事情了,聽見了沒有?”
雖然這話是責怪的話,可語氣,卻是十分溫柔的。
年瑤垂下頭,害羞而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秦哥哥……。”
“外頭熱頭愈發的毒了,明了說了這對你身子不好……。”眉心一擰,秦放說著,便一彎腰,將輪椅上的年瑤打橫抱了起來,當看到年瑤因少了一隻腳而空蕩蕩的裙擺處,緋唇抿了抿,再望向年瑤的目光,還有說話的語氣,更柔了三分,“還是本王親自送你回院子罷。”
“呀!”猝不及防的年瑤發出一聲驚呼,身子本能的完全瑟縮在了秦放的懷裏,雙手也本能的緊緊拽住了秦放的衣袖。
當觸及到秦放溫暖寬厚的胸膛,鼻尖所縈繞的都是秦放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年瑤眼波一蕩,拽著秦放衣袖的十指拽的越發緊了幾分,嬌羞的自秦放懷裏抬眼去看秦放,卻剛好看見秦放的雙眼去看自己裙擺處的那一幕。
這令她渾身一僵,轉著自己的雙眼也看向了自己的裙擺處,那隻餘一隻腳的空蕩裙擺,卻再度刺痛了她的雙眼,刺痛了她心髒,渾身都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小瑤,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秦放感受到了年瑤身子的顫栗,垂眸關切的問道。
年瑤輕輕一顫,便搖起了頭,“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