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王府。
所謂狹路相逢,冤家路窄,怕也正是眼前這麼個情景。
秦放抱著年瑤回年瑤的微雨軒,一路出了水榭,途經王府花園時,恰巧,就撞見了正被幾個嬤嬤丫鬟客氣的迎進了府中的年家雙生姐妹花,年靈及年敏。
雙方這般偶遇,皆是一愣。
當先反應過來的年靈原本為這般偶遇溱王是喜出望外的,可怪隻怪溱王懷裏抱著的女人太過顯眼,顯眼的她不得不去注視,而注視之後,向來性格直率的她立刻就用手指著,大聲的叫了出來,“怎麼是你,年、瑤!”
縱然意外,可一念及這個名字,都有怎麼都擺脫不掉的咬牙切齒。
年瑤也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和自己的好妹妹們再次相見了,隻不過,這會子她似乎沒有任何的心情和心思去理會這兩人,回神過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下意識的仰起了頭,去看秦放現在的反應。
沒辦法,誰讓她的兩個好妹妹現在的模樣,實在是跟那個女人,那般的相似呢……
這怎能不令她年瑤產生強烈的危機感?
然而結果。
秦放在看到在一番精心裝扮下,確實已近七分相似那個女人的雙生花姐妹的第一眼,是愣了片刻的。
而當從愣神中清醒時,他卻並沒有高興,甚至,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拖下去,掌嘴!”
雙生姐妹俱是一怔,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將這對姐妹領進門的婆子和丫鬟們也是一陣的錯愕。
按道理說,王爺看到如此神似前王妃的姐妹花不是應該感到欣喜的嗎?怎麼反倒……
隻有年瑤,癡迷的仰望著秦放瘦削的下巴,嘴角一點點上揚。
見所有人都不動作,秦放愈發沒了好臉色,“如果你們的耳朵都隻是擺設,本王這就令丁管家全都割了喂狗。”
婆子丫鬟們這才頓悟過來,紛紛跪地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王爺息怒……息怒……。”
秦放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一個字。
婆子丫鬟們不是傻的,於是一個個卑躬哈腰瑟瑟發抖的起了身,開始去拖拽年靈。
那年靈是個潑辣的,不待婆子丫鬟們近到自己的身,就一把將她們推了開,很是不服氣的衝著秦放大聲的質問,“靈兒才剛進王府,到底犯了什麼錯,王爺您要這樣欺負靈兒?!”
除了皮囊妝扮的很像年玥以外,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半點也不可能年玥那外域才有的藍色瞳仁一樣,且,年靈的眸光雖有靈氣,卻更比不上年玥的若有實質的冰冷魄力之感。
加上她衝動直率的性格,更與年玥老成沉穩的性格半點不沾邊。
故而,對於這樣一個隻頂著相似年玥皮囊,卻樣樣不及年玥的女人,秦放便越是說不出的厭惡,這使得本來就要帶年瑤就此離開的他,又頓住了腳步。
“拖進府中地牢,拔了舌頭。”森冷的,威嚴的,不容反駁的,毫無情緒的,秦放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年靈,說著這樣語氣的話。
別說年靈不過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女,被溱王如此的眼神望著,耳朵裏聽著如此殘酷的話,就算是那些老練的朝臣,也會嚇得肝膽俱裂!
噗通一聲,年靈雙膝一軟,就嚇得癱坐在了地上,一臉驚恐而木訥的望著居高臨下俯瞰自己的溱王,仿佛,被嚇得已經丟掉了三魂七魄。
同一時刻,那雙生姐姐年敏,葉雙膝一曲,跪在了鵝卵石鋪就的地上,“妹妹性子直爽,向來不懂拐彎抹角,又是因為見了自家姐妹,更是忘了禮數,還請王爺看在妹妹年幼,又是初犯的份上,饒了妹妹這一次!”
語畢,一記響亮的磕頭聲,便在地麵上敲響。
秦放挑了挑眉,對年敏的處變不驚,倒是有些詫異,不過,這並不代表,“如果誰都能總以年幼為借口,那麼如果她是一個殺人犯,本王也要置大溱律例於不顧,饒了她的性命麼。”
年敏沒想到溱王果然如傳聞那般,根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閻王,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生妹妹就這樣被拔了舌頭,“可是王爺……。”
“秦哥哥……。”一直像隻小動物一樣蜷縮在秦放懷裏,一言不發的年瑤,忽然開了口,聲音溫婉動聽,“靈兒妹妹確實如敏妹妹所言,在家裏頭素來都是這般直來直往的。如今更是親密的自家人了,王爺也不必總是拿禮數拘著靈兒妹妹,這樣顯得多生分……。”
誰知,秦放的眉峰瞬間擰了起來,“在本王麵前她就敢對你如此不敬,那在太傅府,小瑤你豈不是被她見天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