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秦放眼中一片陰翳,冷哼一聲,用力的一甩廣袖,將手從她臉上收回,“不用你提醒,本王也不想再看到你這張嘴臉!”

言罷,再度拂袖而去。

眼看著那道石門又再度開啟,又再度合上了,他高大冷硬的背影也消失在了門前,年玥嘴角的笑,這才一寸寸凝結。

“那麼秦放……這也是你如今三妻四妾的理由了?”她的聲音冷若寒冰,隻是再冷,卻怎麼也掩蓋不了,那話語中的顫抖。

她成為他的妻,是計謀,是算計。

而她卻沒有想到,自己在欺騙算計的同時,他秦放何嚐不是在將計就計,也同樣在算計欺騙著自己?

可是她卻從來沒算計過,自己會丟了心,送了情。

她啊……還真是愚蠢。

當石門一合上,秦放便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了已經嚴絲合縫上了的師門上,砸的五指鮮血淋漓,血肉橫飛。

而石門,卻沒有一絲的裂痕。

那不光是因為石門是最好的青石,更因為他這一拳,根本就沒有用任何的內力。

純粹的力道,純粹的拳頭,純粹的發泄,純粹的……自虐。

明明想好要跟她好好說話,明明想趕緊緩和這段不愉快,可結果,又是這般越鬧越僵,又是這般不歡而散。

這到底是怎麼搞的,到底是為什麼!

一隻拳頭砸在了石門上,而一隻手,秦放則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頭發,麵上的青銅鬼麵具遮擋住了他全部的表情,但是那緊咬的牙關,血紅的雙眼,已經將他現在幾近發瘋的反應,彰顯的淋漓盡致。

忽然,腦中靈光乍現,他雙眼一瞬亮起,又繼而一瞬陰沉下去,幾乎是咬著牙根的吐出字眼,“明、了!”

是了,一定是這個老小子在她麵前說了什麼,她才會突然又變了臉!

這該死的老東西,等他從微雨軒回來,一定要讓他好看!!

此刻,正在微雨軒已經替榻上躺著的年瑤把脈的明了,實在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侯在一側的小瑤見了,有些嫌棄的退後了一步,輕掩口鼻,表情懷疑的看向明了,“明大人,您是不是自己最近也病了,可莫要傳染到我家小姐身上啊!”

明了很不喜歡這個小丫鬟,不但沒禮貌,還很自以為是,當下,臉就一本正經的沉了下去,“倘若小瑤姑娘覺得本官不宜為瑤王妃看診,那本官現在就告辭了!”

說罷,便收了手,拿起擱在一旁案幾上的醫藥箱子就要走。

“明大人留步!”躺在榻上的年瑤見狀,連忙手臂撐在榻上半坐了起來,一臉虛弱而焦急的對明了伸出了手,喊道。

明了不為所動,立刻轉過了身,表情倒是透出些高冷來,“瑤王妃還是另請高明吧,近日本官身子不好,感了風寒,若是傳給了瑤王妃,那本官真是要萬死也難辭其咎的。”

“怎麼會呢?大人可是不出世的神醫,當初若不是大人出手相救,我恐怕現在早已身死了……。”說到這,年瑤麵露感激之色,雙眸垂下,視線不自覺的掃過被褥下,那因殘缺而凹陷下去的地方,眼圈紅了起來,“大人既有如此之能,那一個小小的風寒又豈在話下?”

聽了這樣一通話,明了揚了揚眉,臉色略有得色,不由側過臉,斜睨向了榻上坐起的年瑤。

還別說,這個瑤王妃是個有意思的主,就連拍個馬屁,都能拍的這麼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既讓人覺得她說的本來就在情在理,又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在阿諛奉承。

也難怪,在經過那樣的巨大變故之後,她還能安穩的在這溱王府占有一席之地,還能在溱王的心裏,占據一方位置。

哎呀,對年玥那死妮子而言,看來將會是不容小覷的勁敵啊!

見明了不語也不動,年瑤知道自己是有挽留下他的機會了,當下,便橫眉冷目的看向了一邊的小瑤,厲聲斥責,“還不快給大人賠罪!”

雖然她說話無力虛弱的緊,可氣勢卻是相當的足。

小瑤本來還想為自己爭辯兩句,可看到年瑤嚴厲的模樣,不得不嘟起小嘴心有不甘的跺了一下腳,對明了福了福身,“是奴婢無禮,還請明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

明了掃了一眼道歉明顯沒多少誠意的小瑤,眼神微涼,可麵上卻擺出一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大度模樣,擺了擺手,便又慢悠悠的轉回了身,重新麵向了年瑤,“算了算了,本官可不想落得個心胸狹隘的名聲,小瑤姑娘年紀小,難免有毛躁的時候,何況她的出發點總歸還是時刻想著瑤王妃的安危,這……本官還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