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年玥忍不住的笑,下意識的抬手抹去了他臉上粘著的一些梧桐花絮,“沒什麼。”
說著,她從袖子裏,把年瑤那隻裝有母蠱蟲的盒子,遞到了秦卿的手裏,“打開吧。”
此刻正為她突然親昵的動作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秦卿,腦子裏都是一片的空白,她說什麼,他的肢體就很聽話的做什麼,呆呆的即刻將到手的小錦盒打了開。
直到惡心的血紅色蟲子從盒子裏忽然爬到了他的手上,直感到手背刺痛的他,方才下意識的去看向了刺痛的手背。
不料想,卻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居然正有一隻惡心的血紅色蟲子張著長滿倒刺的嘴,不但咬破了他的手背,還在吸食他的鮮血!
因為這完全是始料未及的,所以一開始秦卿隻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麵懵了一下,隨即,卻是發出一陣怪叫,“這是什麼鬼東西——!”
在年玥的眼裏,子卿這人一向都是溫文爾雅,有禮有節的一派謙謙君子形象,而且他也一向很會維護自己的這個形象,大概也是因為他的性子本就淡泊的關係,所以幾乎很少會做出破壞他優雅形象的事情。
大到為人處事,小到表情禮儀,他一向都會維持著一絲不苟的溫潤君子模樣,波瀾不驚,仿佛世間無數事,都激不起他那潭心湖的半點漣漪。
就像……他隻是活在人世間,活在凡夫俗子堆裏的一個世外散仙,不是人間煙火,也不懂人情世故。
故而,再一次看到秦卿此刻又是從未見過的另一番模樣時,她不可謂無興趣,不可謂不新鮮。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某個缺德鬼身邊久了,沾染的她也變得惡劣了起來,所以,她就這樣作壁上觀,完全沒有要去給秦卿拿掉手上蠱蟲的意思,還淡淡的笑道:“母蠱受到子蠱的吸引,自然會對你這子蠱的寄宿體感興趣,看來……二姐姐還真是沒騙我呢。”
“什麼東西?蠱蟲!”秦卿臉色青白交錯,麵目布滿驚惶和惡心之色,“那你還不快點把它拿開!”
他的聲音幾乎是歇斯底裏的,此刻哪裏還有半分什麼君子,什麼貴公子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在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不停的甩著那隻手,試圖想把手背上停留不走的母蠱甩掉。
而他這樣手足無措的模樣看在年玥眼裏……別怪她,她真的很想笑!
可是現在這個時刻,她是想笑也不想真的笑出來,現實狀況不允許嘛。
“它不會傷害你的,頂多隻是為了親近你,多咬幾口,多吸幾口血而已,子卿何必害怕呢?”雖然不能笑,但是卻不能阻止年玥繼續惡劣下去的好心情,“再說了,子蠱已經在你體內寄生,根本就沒有拿掉的可能了,所以為了你以後的人生安全,隻要好好養著這隻母蠱,不要讓它餓著傷著,你還是依然可以安然無恙活到老的。”
果不其然,秦卿在聽到她說還要好好的供養這隻母蠱時,整個人都懵了,清醒過後,就是崩潰了,徹底的抓狂了,拚命的甩著那隻手,“我才不要養,才不要!!”
大概是此次他的手上力度太大,和甩動的頻率過快的關係,以至於那原本緊緊吸附在他手背上的那隻血紅色蟲子,真的就被甩飛了出去。
這甩飛出去的地方幸好是一片雜草的草叢,並沒有讓母蠱摔傷之類。
這可讓年玥陡然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安穩的落了下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這才剛鬆一口氣,那廂的秦卿忽然一把甩開了她一直牽著的手,隨後一個箭步往母蠱甩落的草叢衝了過去,二話不說,抬腳便要去那母蠱蟲。
這讓年玥沒差點嚇得眼珠子凸了出來,連忙上去一把拉扯住秦卿的手臂,可秦卿力氣大得很她根本就拉不住,還差點把她推倒到了地上。
無法,最後她隻得幹脆從後麵一把死死抱住了秦卿,以防他再去對母蠱窮追不舍的實行碾壓暴行。
“它不能死,它若死了,你也活不成了,你知不知道啊!”年玥的臉色都嚇得白了,拔高的聲線明顯在顫抖。
現在別說看他的笑話了,嚇都快被他嚇出毛病來了!
原還以為他隻是厭惡蟲子而已,沒想到他這豈止是厭惡,簡直就是深惡痛絕啊——
聽到她這話,對母蠱喊打喊殺的秦卿這才停止了暴走的行為,靜默喘息了片刻,也一樣聲音顫抖的問她,“真……真的?”
年玥唯恐他再鬧下去,自是忙不迭的點頭,語氣滿滿的篤定,“當然!”
聽到這話的秦卿渾身一僵,然後身子止不住的顫栗,卻是沒有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