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若見狀,忙上前一步,蹲下身到了年瑤的身前,伸手去探年瑤的鼻息,感覺的年瑤雖然氣若遊絲,但是並沒有斷掉,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趕緊去找林大夫過來,別讓瑤王妃死了。”溫子若從容起身,對小雲子和小林子招了招手,吩咐道。
小雲子和小林子緊忙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沒想到剛退到門口,就碰見了一個熟人。
兩人一愣,“秦明,你怎麼來這了?”
溫子若聽到兩人的聲音,把頭扭了過去,頓時也看到了剛到門口的小夥子。
這小夥子看起來很年輕,大概是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很秀氣,不過卻一直都是板著一張臉,看起來,給人十分冷酷和老練的感覺。
小雲子和小林子自然和這人十分的熟識,因為此人,正是他們一手教導他們的師傅,秦勇,也就是溱王府的管家丁叔的義子,秦明。
溫子若當然也不陌生,於是,立刻熱絡的上前去打起了招呼,“喲嗬,這是哪陣風,居然把我們家的小明明給吹來了?”
對於溫子若一貫的老不正經,其他人都是無可奈何,唯獨這個秦明,卻是一臉嫌惡,“王爺有事找你。”
說著話,秦明不等疾步走來的溫子若靠近自己,就先一步往後退了兩步。
正想摟住對方肩膀的溫子若沒有得逞,右手尷尬的僵在了半空,為了化解尷尬,他隻好哈哈笑著將手收回,一副不明就裏的樣子撓起了腦袋,“沒辦法,王爺還真是離不開我啊!”
小雲子和小林子都是有眼力見兒的人,趕緊給咱花爺找台階下,紛紛諂媚的笑著附和,“可不是嘛,咱花哥就是咱王爺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啊!”
獨獨秦明不買賬,還冷嘲熱諷的撇了撇嘴,“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諷刺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小雲子和小林子見狀,趕緊戰戰兢兢的看向了溫子若,唯恐秦明惹的禍,會讓自己遭受池魚之殃。
沒想到溫子若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昂首闊步就在秦明的後麵追了上去,“心直口快的小明明,花哥就是喜歡!”
“……。”小雲子和小林子相繼無語,看來,真是他們的擔心多餘了。
從小到大,花哥哪次不是被秦明損的一文不值,而花哥哪次不是厚著臉皮的反而貼上去?
要是換了別人……
後果可真是不敢想啊——
不過花哥老是把喜歡小明明這樣肉麻兮兮的話掛在嘴邊,以前是小時候倒還好,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樣……真的好麼?
溫子若本來還想逗逗秦明,不過那小子在十幾年的練就下,早就練好了一副輕易擺脫他的好功夫,等他七拐八拐的出了西府樓之後,早就不見了那小子的蹤影。
溫子若無奈,隻好聳了聳肩,往前院的書房而去。
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他們家現在脾氣火爆的王爺正在召喚他,要是他去遲了,嗬嗬,指不定又是一頓好果子吃……
想著後麵的不良後果,溫子若隻得越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了被重兵把守的書房。
現在的王爺雖然自動卸掉了兵權,做了此番以退為進的計策,所以王爺一旦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都會令臣民頭一個懷疑當今的天子,懷疑皇帝秦錚因為兵權一事,夾私報複溱王,故而,現在的皇帝是不敢對王爺出手的,畢竟再度失去臣民之心,那他這個大溱帝王的位置,怕是也要坐到頭了。
但是,這卻並不代表皇帝不會從別的途徑要置王爺於死地,譬如,請江湖上的頂尖殺手。
這樣的話,就算王爺被江湖上的殺手殺了,如果查無實證這些殺手是皇帝買通的話,大溱的臣民也不可能再將矛頭指向皇帝,到最後,就會因為沒有實證,死去的自家王爺也隻會落得個得罪了江湖中人才會招致滅頂之災的結果。
所以,現在的溱王府,仍然保留著王爺親自帶出來的親衛兵在護衛著王府的安全。
當然,關於這些,並非是他溫子若杜撰的,而是這種事,已經在這三年裏,發生了數次了。
至於到底是多少次,他已經記不清了。
其實想想,沒了兵權就等於沒了威脅的自家王爺,實在不必當今的皇帝如此苦心孤詣的要置於死地,何況兩人的兄弟情並不小。
然而……當當今的皇帝知道當年的王妃被王爺害死後,事情就真的完全變了一個性質。
算起來,約莫是四年前,他可沒有忘記,他們的王妃,本該是當今皇帝的心愛之人。
隻是沒想到後來……
想到這,溫子若歎了一口氣,好笑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繼續大步朝書房走去。
本來他可不是這樣煽情的男人,可是這幾年被王爺為情所困後的瘋狂那樣的熏陶,想不被感染也很難吧?
守在門口的幾個親衛見是溫子若覲見王爺,拱了拱手算是打過招呼後,便放行讓溫子若進去了。
溫子若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德行,對幾人打過招呼後,便揚長而去。
剛進到書房裏,就看到了滿地的狼藉。
溫子若仔細看了,原來被扔的滿地都是的東西,都是被人蹂躪成了一團又一團的紙張。
不用想他也知道,把這些紙張蹂躪成如此模樣的,是誰。
彎腰隨意的撿起一團,打開了看,發現紙張上麵畫的,是一雙眼睛,隻有一雙眼睛,以彩墨所繪,幽藍的色調。
溫子若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畫的,正是王妃的眼睛。
王爺從小在皇後的壓製下,其實沒有受過什麼好的教育,估摸著連課堂都沒有上過,後來習字,都是在軍營裏,找的軍師教的。
所以畫畫這種培養高格調玩風雅的東西,溫子若很清楚,自家王爺可沒有這方麵的技術。
這也不奇怪,這畫紙上畫來畫去的,隻是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