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穆媽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的聲音一下子更高更尖了:“那要是結婚,繁榮怎麼辦,他工作那麼忙。”
場麵一時有點僵,沈從心沒有說話,心下卻是了然的失望。穆繁榮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又對著媽媽笑著說“媽,我能照顧我自己,從心的工作做得很好,她這一行很有前途的。”
“女孩子老在外麵跑也不好,得顧著家裏。事業啊賺錢啊,那都是男人的事,把男人照顧好才是最重要的。”穆媽媽知道自己失態了,她於是沉下臉來語重心長地告誡。沈從心不以為然,這不是她受的教育。她從很小的時候起,被灌輸的就是她是女孩,她不輸給任何一個男孩,她要努力,要進取,要做一個女強人。後來,她做女強人的心思淡了很多,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依賴誰,辭職做家庭主婦的事情,也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穆爸爸話不多,和沈從心打過招呼後便在家裏忙活,在熱鬧的三人之外,象個隱形人。吃過午飯,沈從心在穆繁榮的房間裏睡了午覺,最近工作太忙,缺覺地厲害,她沒有多想直接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表,已經三點多了,隱隱約約聽見客廳裏三個人正嚴肅地討論著。
他們家也太一般了。女孩子老是在外麵跑,指不定給你戴一頂綠帽子……這樣的話語斷斷續續地傳來,他們隻是在理智的討論問題,並沒有針對她,沈從心沒有生氣,隻是愈發地失望。她故意在房間裏弄出很大的聲響,客廳裏的說話聲停了下來,她起身整理好穿了鞋出門,甜甜的聲音說:“我怎麼睡了這麼久,繁榮,你應該叫下我的。”
又想起了什麼事,猛然拍了下自己的頭,大聲道:“糟了,樺姐姐說今天項目成員聚會的,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講。”她走過去拖著穆繁榮的胳膊晃了晃,又轉過頭來跟穆爸爸穆媽媽抱歉:“要過來見叔叔阿姨,我一激動就把工作的事給忘了。叔叔阿姨,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過來看您們。”
穆繁榮無奈,隻得帶著她離開了穆家。
第4章 不一樣了
上了車,沈從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在車上,背挺得筆直。她少有時間運動,走路或是坐車,她總是很端正,把這個當成了一種鍛煉。她還是犯困,索性閉了眼睛,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你什麼時候有假,我提前跟領導打招呼,我們去看看你爸媽。”穆繁榮的聲音傳來,遠遠近近,飄飄忽忽得很不真切。
沈從心突然睜開了眼睛,露出的眼珠帶著異樣的神采,她盯著穆繁榮嚴肅的外文道:“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穆繁榮臉色裏有種灰敗,這是沈從心不想看到的,她想聽他說點什麼,他隻是沉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不看她,任她把他的臉看穿也不看她,一點回應都不給她。最後還是沈從心先認輸了,她說地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進了穆繁榮的耳朵。
“繁榮,我不想結婚,如果你願意和我像往常一樣,我們就繼續在一起。如果你想同居,我也可以搬去你那裏。可是,結婚,我不想。我不想把兩個人的日子折騰成兩家人的生活。如果,你因為你爸媽催你,你覺得不結婚就是不孝,那麼,你找別人吧。”
穆繁榮終於有了反應,他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她,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重。沈從心索性閉了眼,滿臉的神色依然是倔強和不認輸。穆繁榮的臉上,疲憊和受傷慢慢爬滿,他捏緊的拳頭慢慢地也鬆了,身子也頹然地倒在了座位上。麵對這樣的沈從心,他又能怎麼樣呢?
下了車,他到底沒忍住,氣勢洶洶地就吼了起來。他慣常喜怒不形於色的,做了公務員後更甚,此時,他確實生氣了。“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不結婚?我的爸媽,就那麼不招你待見,見了一麵就嫌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