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我沒有食言,三個離開我做到了。”
楚衝怒了,壓抑的音量裏滿是怒火:“那現在算怎麼回事。”
沈從心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下,她在想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第一個念頭是,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然後,她說:“我當時沒有想拿錢的,隻是想到你還沒有給楚墨逾生日禮物。無論你怎麼對我,總歸是想對他好,這也可以算作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心意。”頓了頓,沈從心又補充道:“而且,錢我已經給他了。”
聽到“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心意”之後,楚衝的怒氣緩解了不少,臉色也好看了些,轉念間,又覺得不對,質問她:“你知道我是為他好,為什麼你還要這樣?”
這樣的楚衝,沈從心從心底裏覺得可愛,她忽然不怕他了,笑著說:“他是你的兒子,所以你可以無條件為他好。可是我不會,我是自私的,如果我和他沒有結果,我會馬上把他忘掉,他好或者不好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不會為了他,在我們沒有結果的情況下,犧牲我自己。”
楚衝靜靜地看著她,以一種嚴肅認真的態度看著她。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或許還是有一點腦子的。隻是,個性太直,也難成大器。
楚墨逾端來水果打破了兩人的對峙,吃了水果,喝了茶,看著時針匆匆滑過,楚墨逾帶著沈從心告辭。
第二天,他們去逛街。進入商場的時候,楚墨逾說:“看到想買的,就可勁的買吧。”
沈從心也覺得,再矯情就顯得假了,她是真心想把自己融入到這珠光寶氣金碧輝煌的商場裏。可是很難,她還是如從前一般最關心上品標簽上的價格,然後為每一件單品的售價吃驚,她沒有辦法不露出驚訝的小市民表情。楚墨逾倒是耐心,每每幫她化解尷尬。可是,很快她就興趣缺缺了,她太關注自己的感受,接受不了表現糟糕的自己。
晚上,在B市楚墨逾的小公寓裏,兩個人吃著外賣的晚餐,默默地沒有說話。半晌,沈從心問道:“墨逾。”成功吸引了楚墨逾的注意力之後,她卻找不到繼續要說的話了,在他目光的示意中又低下了頭去。
她的生活,總是一種欲語還休的狀態,她找不到一個形容詞可以代替她現在的狀態。她的心裏每天翻江倒海,日子卻一天一天平靜地度過。沈從心覺得,她在潛意識裏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一件大事的到來,可是一天一天過去,這件大事還是沒有到來,她準備的心一天一天更加惴惴不安。
楚墨逾給她夾了菜,看著她說:“你就做你自己就好,我等得起,不要有那麼大壓力。”
壓力?沈從心想,這就是楚墨逾自己的想法。沈從心本能地想要反駁,這樣說似乎將問題簡單化了。可是就在一刹那間,沈從心覺得他是對的。她斟酌著,然後緩緩說:“墨逾,這可能不僅僅是壓力的問題。”說完,她抬起頭來,為了征得他的同意。楚墨逾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沈從心再斟酌:“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也是吝嗇的。資源很有限,人口又那麼多,是很殘酷很吝嗇,是不是,墨逾?”
墨逾點了點頭,他沒有辦法反駁。
她似乎在做一道推理題,又似乎在做一個推介,她的表情、動作、語氣都為了一個目的,吸引他聽下去,還要進入到她的邏輯裏去。這是她工作的狀態,她很久沒有這樣的狀態了。
她站起身來,繼續說道:“從很多方麵來講,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遠比對你殘酷、吝嗇。”
楚墨逾想開口反駁,沈從心製止了他:“聽我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