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晌午的太陽如此的毒辣。
“咕......”乞丐張被餓醒了。該死的天氣,睡著了也餓得這麼快。前日在聽書館好運得來的幹餅已經吃光完,得出去討要點東西果腹,不然明後天又得挨餓。
乞丐張大約十多歲,具體十幾歲他也不記得了。就連他為什麼叫乞丐張他也不知道。隻被是其他乞丐叫順口了,叫著叫著都以為自己真就姓張。
破廟離榮風城十餘裏路,說遠,隻有十裏,說近,卻要在崎嶇的山路上和陰暗的樹林中穿過,時常還要防止被毒物傷到,走起來很是費勁。再加上要拿著那個高他半截的竹拐杖、缺了大口子的碗,以及厚厚的麻布亂七八糟拚湊的衣服。行動起來更是不便。
一身臭汗的乞丐張,從樹林裏爬上通往榮風城的官道上,抬頭看看天,大概已午時三刻了。他象征性的啪啪自己身的泥土,說是象征性的確不為過—他全身上下邋遢不堪,散發著一股惡臭,頭發一環一環已結成了塊。也許象征性的動作,隻是為了滿足他還是一個“人”的一點小小潛意識罷了。
乞丐張頓了頓拐杖,向著榮豐城正門漫步走去,開始了他今天的“好運”。
話說榮風城乃榮風王朝的首都,自然這通往正門的官道上極為繁華,樹木成蔭,房屋整齊劃一,甚至連房屋上的瓦片都是統一色調。恰逢今天是城外荷花園賞花會之日,行人馬車絡繹不絕,小商小販到也不錯過機會,各自擺攤設點,費盡心機大聲叫賣。
人多自然道路擁擠,可是這一切卻與乞丐張無關。因為這人世間開道方式分上下之策,上策即是為官有勢者,八抬大轎,前呼後擁,平頭百姓自然不敢擋路。再有下策就是如同乞丐張了,一身乞丐造型,散發著惡臭,路人躲避不及,自然就讓出了道路。
“臭要飯的!”“臭死了......”“看見沒有!不努力以後就得像這個乞丐一樣沒出息,去要飯.......”
乞丐張習以為常,自懂事以來這樣的話早已聽得麻木了。心中隻想早些要到一些果腹之物,也就能回去了,回到那個破廟裏,那兒才沒有閑言蜚語,沒有鄙夷的眼光。想到這兒,不覺加快腳步。眼見正門一攤位邊有許多衣著光鮮的貴婦人,麵相也還和善,於是上前乞要,
“行行好,給點錢,給點吃的吧,行行好,給點兒吧......”
貴婦人們見是一個乞丐,惡臭傳來,連忙捂住鼻子,丟出幾個銅幣,怒道:“滾!拿著快滾!”
“謝謝,謝謝,謝謝......”乞丐張今天果真是交了“好運”,連忙跪在地上拾掇錢幣,邊拾邊退。卻不見正門口一輛馬車飛馳而來。
本來馬車也就擦著乞丐張飛馳而過,乞丐張彎腰道謝完,抬頭之時,左手柱拐杖伸出,恰恰戳到了馬眼。此馬受驚,戛然而止,嘶鳴一聲高高躍起,前馬掌直接踹到了乞丐張的身上。乞丐張被直直踹飛出五米開外,方才被一顆大樹攔下。“哇!”就一口血就噴了出來。隻覺得眼前昏天暗地,胸口劇烈絞痛,喊也喊不出聲,動也動彈不得,隻能躺在樹下瑟瑟發抖。
那馬高高躍起後,車夫抓扯不住,這馬正要發性狂奔,車廂左右飛出二人,同時出手,一左一右單手按住馬背,此馬打著馬響,方才原地空刨著,片刻便安靜下來。路人見狀,無不竊竊私語。
“單手就能按住驚馬,這是何等的神力啊,哪家公子有如此修為,真是叫人羨慕。。”
按馬二男子見馬不再發狂,畢恭畢敬的立於車廂兩側,雙手啟開門簾,“二位小姐受驚了!”
“哪位吃了豹子膽,敢驚嚇我的馬?”左廂門簾開,一位著粉紅衣裳女子怒氣衝衝走下車來。
“唐妹,且看有沒有人受傷?”右廂門簾揭開,一位著淺黃色衣裳女子緩步走下車來。
著粉紅衣裳女子,衣著華麗,發飾頭戴無不用金玉打造,更有一把金鞭佩與腰間,此女年齡尚幼,但是卻早早發育。雖略有傾城之貌,卻略顯庸俗。相比之下淡黃衣裳女子,就清淡得多了,容貌竟也是傾城之色,全身並無太多裝飾,如水長發隻是用一根淡黃色束帶係著。走起來恍如仙子一般。
“就是前麵那個乞丐驚擾了唐小姐的愛馬!”其中一男子指著乞丐張。紅衣女子走近乞丐張,見這乞丐襤褸不堪,還散發著一股惡臭。立馬抽出金鞭,狠狠罵道:“該死的,敢驚嚇我的馬,我抽死你個臭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