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那裏吧。”玉檀哄她道。
“哦。”承歡乖乖的被宮女牽走了。
玉檀站起來,凝視著佛像,心中道:從今以後,我應該可以得到應有的平靜了吧……
十四阿哥於酉時趕到,悲憤不已。據說次日雍正命人裝殮屍身時,兄弟倆爆發了激烈衝突,十四阿哥發了瘋一樣阻止人將德妃的屍身移動。雍正命人將十四強按住,十四才開始大哭,悲嚎聲震徹整個宮殿,最後竟哭至昏厥。
雍正將梓宮安放於寧壽宮,十四阿哥披麻戴孝,神情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玉檀領著宮女們挨個給祭奠的王爺阿哥們奉茶。
縞衣素裙,映出玉檀寒潭般的眸子,神情平靜,單單一朵雪白的絹花插在兩把頭上,沒有多餘的釵環,竟給她添了幾分出塵的仙氣,愈加神韻動人了。十四阿哥隻覺心底某處似被長針深深地刺了一下,奇特的痛苦混雜著失落刹那間穿透了全身,此刻的玉檀便長久地留在他的記憶中。
德妃的死給十四阿哥很大的打擊,一向身體極為康健的他病倒於榻上,久治不愈。十三阿哥聽聞,對玉檀道,“十四弟的病情不樂觀,著實讓人擔心。”
玉檀轉動著手裏的佛珠道,“十四爺是心病,凡藥吃了也無濟於事。隻能有他自己想通,旁人是幫不了的。”
“唉……”十三阿哥聽她一句話就道破了自己的來意,暗自尷尬,又見到玉檀麵如嚴霜,想起早年她機靈嬌俏,能言善辯的模樣也是歎息,一個姑娘家隻能終身守著青燈黃卷,委實可惜了。
等十三阿哥離開,玉檀點燃一束線香,嫋嫋青煙飄起,淡淡的香味隨著煙霧繚繞在屋子裏,朝著佛像拜了三拜,心中為十四阿哥祈禱,算是她僅為十四阿哥能做的事吧。
直到回遵化前,十四阿哥仍需要人攙扶。他的悲痛無處可去,似乎隻能用病來宣泄。玉檀站在著紫禁城的最高處看著馬車駛離,覺得十四阿哥能夠離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遵化的風光秀麗,住久了人自然會被同化,那些憂鬱悲傷也會隨著時光慢慢衝淡。
“原以為你看破紅塵,沒想到還是顧念舊情的。”十三阿哥走到她身旁。
“奴婢畢竟得過十四爺的恩惠,不能當麵送行,目送一下也是好的。”玉檀淡淡道,看到十三阿哥轉頭咳嗽了一聲,遂提醒道,“十三爺,若是有病,還是請太醫盡早醫治,莫要拖成頑固之疾。”
十三阿哥苦笑著搖搖頭,“談何容易,皇兄眼下舉步維艱,新政全靠強硬態度才能實施,又有多少人不服,我若是養病去了,誰又能幫他呢。”
玉檀道,“即使如此,您也該找太醫看看,開藥調理,否則皇上知道更要擔心。”
“不過一年,宮裏就辦了兩場喪事,難為皇兄倒是真的,國事冗雜,我看他比我累多了。”十三阿哥道。
“皇上是九五之尊,自有上天護佑,王爺也不必過於擔心。”玉檀道,“奴婢也會為他誠心祈禱,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十三阿哥凝視著玉檀,沉吟了半晌,見四周無人,道,“你雖然不願再理俗事,但皇兄貴為天子,他也會希望有的人能夠永遠不要變。”
“變與不變全在心境,奴婢始終如一,其實皇上和您也都明白這一點,若你們真有什麼煩心事,奴婢也願意傾聽,以盡出家人的方便之責。”玉檀回道。
十三阿哥笑了一聲,“左右我說不過你。”
兩人又扯了些閑話,高無庸來了,向二人請安,道,“皇上找十三爺議事。”
“奴婢也該回去了,請王爺先行。”玉檀讓到一邊。
回鍾粹宮的路上,玉檀碰見了年妃,她的哥哥年羹堯聖寵正隆,總攬西部一切事務,成為雍正在西陲前線的親信代理人,權勢地位實際上在撫遠大將軍延信和其他總督之上。雍正還告誡雲、貴、川的地方官員要秉命於年羹堯。
“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玉檀垂首行禮道。
“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娘娘。”玉檀起身,讓到一旁,請年妃先行。
年妃卻並未馬上離去,打量了玉檀一番,笑道,“我一直聽說你的名字,可就是沒機會見見,今兒總算看到了,果真是個標致人物。”
“娘娘的誇獎奴婢不敢當,奴婢是出家人,外表也不曾用心打理,恐損娘娘的慧眼。”玉檀回道。
年妃道,“你是方外之人,脫離紅塵,不像我,成日要為俗事煩擾,你比我強多了。”
“奴婢豈敢與貴妃娘娘相比,請娘娘休要折煞奴婢了。”玉檀道。
年妃聞言,淡淡一笑,儀態端莊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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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五十四 ...
七月初七是乞巧節,一年一度牛郎織女相聚銀河的日子,宮裏喪事,禁止取樂。但宮女們私底下還是準備了瓜果糕點和女紅繡品。承歡膩在玉檀這裏,到了午時玉檀讓梅香放了一個水盆盛滿清水曬在太陽底下教承歡卜巧。
“姑姑,這是要做什麼呀?”承歡歪著腦袋,不解的問道。
玉檀把一枚小針交給承歡,道,“承歡,你把針丟進水裏,針若是不沉,倒影又細,那就說明你的手最巧,織女會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