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姑姑她舊疾複發,怕是……怕是……”看到雍正的臉色越來越黑,高無庸沒敢繼續往下說
雍正直逼到高無庸跟前,臉色鐵青,道,“要是敢撒謊朕就活剮了你!”
高無庸連連叩頭,道,“奴才不敢蒙騙聖上,這會子太醫怕是已經到了鍾粹宮了。”
雍正沒工夫再聽高無庸擠牙膏似的回報,踢了他一腳,道,“滾開!別擋道!”高無庸趕緊爬起來跟上雍正。
“姑姑……”承歡紅著雙睛趴在玉檀邊上,玉檀雙眸緊閉,一動不動,承歡試著伸出手去碰玉檀,回過頭對十三阿哥哭道,“阿瑪,姑姑的手好冷,她為什麼不理承歡了?”
“承歡,不要哭了,讓太醫給你姑姑診脈。”十三阿哥把女兒抱起來。
“阿瑪,姑姑不是在念佛麼,為什麼突然病得這麼重,承歡好害怕……”承歡眼淚嘩嘩的掉下來。
十三阿哥拍拍承歡的背,道,“你安靜些,不要吵到你姑姑,讓太醫仔細給你姑姑診治。”說著讓梅香把承歡領出去。
何太醫搭在玉檀的腕子上,眉頭隨著診脈的時間愈發皺緊,看得十三阿哥心不斷的往下沉。
“她怎麼樣了?”雍正衝進來,見到玉檀雪白的臉色,微微發紫的嘴唇,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免了眾人的禮數,問十三阿哥道,“究竟怎麼回事?”注意到站在十三身後的弘曆,疑道,“你怎麼也在這裏?”
弘曆一字一句的回道,“皇阿瑪,兒臣今日路過浣衣局,見到姑姑昏倒在牆角,就找了十三王叔幫忙,把姑姑送回來。”
“玉檀怎會突然昏倒?”雍正的眸子裏折出嚇人的寒光。
弘曆厭惡的皺了皺眉毛,仿佛想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別過頭道,“請恕兒臣難以啟齒。”
“十三弟,你告訴朕。”雍正轉而問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小聲在他耳邊回答,“那個奴才欲對玉檀用強,玉檀反抗激烈這才引發了心悸……”
雍正聞言,目光像兩把閃著寒光的利劍,殺氣騰騰,低聲叫道,“高無庸!”
“奴才在。”高無庸麻利的湊上前聆聽吩咐。
“去看看那個狗奴才死了沒有,死了就丟到野地裏喂狗;沒死就把手足砍掉,割掉舌頭再丟出去,別弄髒了朕的皇宮!”
“奴才領旨。”高無庸正要走,雍正又把他叫回來,嚴厲的叮囑道,“帶去的人要牢靠,凡是知道這件事的奴才統統讓他們閉嘴,要是走漏半點風聲,小心你的腦袋!”
高無庸諾諾而退。
雍正的臉色非常可怕,怒氣在他的胸中膨脹開來,對何太醫道,“朕不管你用盡一切方法,替朕把人救醒,不準有失!”
何太醫歎了口氣,半晌,站起來回稟道,“皇上,姑姑這次受了強烈的刺激,加上受了寒氣侵入心肺,勞累過度,數病齊發,來勢洶洶,身體難以承受,怕是……”
雍正一字一頓道,“若她有事,你提頭來見。”
“臣必當盡力。”何太醫顫著聲音回答,打開藥箱,穩住了手,將金針刺向玉檀的穴道。
玉檀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忽然看到一道亮光。
“額娘……媽媽……”昏迷的玉檀神誌不清的念叨,給她擦汗的梅香湊到她唇邊,聽到她嘴裏的話,不解的看向雍正和十三阿哥道,“皇上,王爺,姑姑在叫額娘和媽媽呢。”
雍正和十三阿哥神情複雜的對視一眼。
在夢境裏轉來轉去,原本熟悉的聲音也都逐漸消失了,突然張千英的嘴臉朝她襲來,玉檀驚惶的掙紮,呐喊道,“不!”
梅香看到玉檀的眼睛張開了,喜道,“醒了!醒了!”
玉檀頭暈耳鳴,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太醫低聲提醒她道,“姑姑,不要動,臣正在給你紮針。”
玉檀聽到這句話,頓時泄了勁兒,渾身無力任由太醫擺布。
待何太醫將金針拔出,對雍正道,“皇上,姑姑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臣這就開副藥方給她安定心神,不要和病人說太久的話,她需要休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雍正的語氣已經冷靜下來,恢複到往常的淡漠。
玉檀微微側頭看向房中的諸人,當和雍正隱含擔憂的視線對上,玉檀疲憊的移開目光,看到弘曆,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弘曆得到雍正微微頷首,走上前,道,“姑姑……”
“……是你……救了我嗎?”玉檀輕聲問道。
弘曆點點頭,道,“還有十三王叔,是他把姑姑你帶回來的。”玉檀道,“奴婢多謝四阿哥。”又看了看十三阿哥,“謝過十三爺。”弘曆聽到她的稱呼,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很快又掩去了。
“姑姑……你醒了嗎?”承歡跑進來,趴到玉檀的床邊。
“承歡的眼睛怎麼紅了……是姑姑不好,惹承歡哭了……”玉檀想伸手摸摸她,卻根本使不出力氣。
承歡搖搖頭,道,“承歡沒哭,姑姑,你快點好起來,承歡還想和你再去放紙鳶,姑姑不要離開承歡……”
看著承歡溢滿關心之情的臉蛋,玉檀覺得她在清朝還不算是一無所獲的,眨了眨眼皮,“姑姑答應你……不離開承歡……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