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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了。

“我也要去?”玉檀疑惑,她見都沒見過年羹堯,這種場合叫她過去幹什麼,但雍正發話她不敢拒絕,點頭道,“奴婢自當遵旨。”

雍和宮的筵席其實隻能算是小型的私人聚餐,年羹堯坐在雍正左手邊,而年貴妃坐在右邊,

十三阿哥坐在雍正對麵,與年羹堯緊挨著。玉檀站著幫他們布菜,這種活原本不該她做,雍正卻叫她來,年羹堯的麵子著實夠大。

雍正繼位以來,國庫空虛,雖然是皇帝,卻十分節儉,禦膳也多以素食清湯為主,因年羹堯在,禦膳比平時多了十幾道,且多半都是葷菜。

“亮工,現在都是自家人,不必跟之前在禦園宴上那般拘謹,隻管多飲幾杯。”雍正和顏悅色道,“你替朕立下了汗馬功勞。”

十三阿哥也說了句,“這次進京,一路上定是非常辛苦。大將軍浴血奮戰,功勞來之不易。”

照理可他卻起身彬彬有禮說道,“都是皇上調度有方,前方將士們能體恤聖德,區區宵小之徒,怎能擋我大清堂堂王者之師?十三爺,您過獎了。改日我必專程登門,去給十三爺請安。”

十三阿哥淡笑不語,玉檀在旁簡直要對這個得意忘形的年羹堯撇嘴。表麵上看,年羹堯這話說得很漂亮。但是按著規矩,皇上和十三阿哥先後發話,年羹堯就應該馬上離座磕頭謝恩。這位年大將軍大概是高興得有點發昏,什麼禮數全都忘記了。年貴妃熟知雍正的脾性,又見兄長的舉止失當,立刻打圓場道,“皇上洪福齊天,兄長不過奉行臣子之責,真正辛苦的還是皇上和王爺。”

“十三弟自然是國之柱臣。”雍正的臉色還是波瀾不驚,舉杯道,“亮工,你我共飲一杯。”

按理皇上敬酒應該辭謝,至少也要控製自己不可多喝,免得出醜。可是,年羹堯卻再一次失禮了。當雍正的酒杯伸過來,他竟然就毫不客氣的與之碰杯,一飲而盡。

掃了眼席麵上的菜色,年羹堯對雍正道,“皇上,這禦膳也太寒傖了點,哪裏是您能吃的呀,就是奴才平時吃的也比這個好呢。”

這下席上除了年羹堯,另外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年貴妃,玉檀注意到她快把手裏的帕子擰成團了,隻見她起身蹲下對雍正道,“臣妾兄長酒後胡言,還請皇上見諒。”

“秋月起來,朕並未生氣,亮工跟著朕這麼多年,朕知道他的話是對主子忠心一片,不會和奴才計較。”雍正的語氣就和他說的話一樣平靜。

年羹堯顯然沒理會他妹子的一番苦心,道,“我常對嶽鍾麒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皇上也’這些年來,與皇上恩結義連,皇上對我更是無不聽之言,無不從之計……”

其實這番話已經能算作僭越犯上了,雍正卻一笑置之,道,“也是朕失策了,先前賜宴亮工就灌了不少酒,照理是不能再喝的。但酒後吐真言,朕聽起來倒很是受用。因為他說得坦誠,這很難得。”說完,向玉檀瞟了一眼,後者會意的端來一碗醒酒湯。

誰知,年羹堯卻拉住她道,“大膽的奴才,竟然不知屈膝奉上麼?”

那是皇帝才能有的權利,玉檀驚怒的看了他一眼,年羹堯真把自己當成半個皇帝了。十三阿哥蠢蠢欲動,要站起來替玉檀出頭,他和雍正交換了一個眼神,雍正卻朝他微微閉了閉眼,十三阿哥便不再動作。

隻聽雍正幽幽道,“亮工果然是喝多了……”

年貴妃的臉色霎時變得雪白,忙蹲身道,“臣妾兄長酒後舉止失當,還請皇上恕罪,他並非有意。”

“皇上,奴才不甚酒力,有些犯糊塗,讓您見笑了。我還當是家裏的侍婢呢……”年羹堯醉眼迷離,似乎真的是酒後發瘋。

“兄長快喝了醒酒湯吧。”年貴妃督促道。

等年羹堯喝過之後,雍正道,“亮工也乏了,今天你就住在朕的舊邸內,明日一早,陪朕到豐台去勞軍。”

年羹堯的頭腦總算清醒了,沒再犯混,恭身施禮道,“多謝主子關愛,可奴才是帶兵的,自然還要回到軍中才是。明兒個奴才定在豐台恭迎聖駕。”

見到這樣的情況,雍正向十三阿哥,後者微微眨眼,雍正道,“那就依著你,不過明天一早,你還要遞牌子進來,和朕一道去,更風光些。朕還有事要忙,你和秋月好好敘敘兄妹之情。”言罷,起身和十三阿哥一起走了,年氏兄妹跪地送駕。

“玉檀,剛才委屈你了。”十三阿哥送玉檀回鍾粹宮,路上道。

康熙在時她跪地奉茶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沒想到今天差點要給年羹堯來一回,這蠢材狂悖行事,沒幾天好活了。玉檀在心裏冷笑,麵兒上卻未露出一絲不滿的痕跡,淡淡道,“沒事兒,奴婢還要謝謝王爺,剛才想替奴婢解圍來著。”

“皇兄叫你去是抬舉他,怎想到他竟不識好歹,還敢使喚你。”十三阿哥歎道。

“皇上當我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件,他有用到我的地方哪裏還會管別的。再說我本就是奴婢,伺候人也是應分的事情。王爺仗義之言,奴婢在此謝過。”雍正現在是把她徹底當個宮女使喚了,玉檀覺得這樣倒也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