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蔣何鳳送上花轎後,董紫楓恭謹的聽了沈客的一番教誨才上了馬,花轎一起步,沈客就開始召集賓客,隨在花轎之後一同去往晉王府。
難得一見的皇上,時隔半個多月再次出現在了北大街,玉輦浩浩蕩蕩的向著晉王府而來,這次不單單是有皇後,常妃蘇妃亦伴在君側。
往日街頭犬吠街尾聞的北大街,喧鬧的聲音蓋過了喧嘩的盛安街,成為洛陽最熱鬧的所在,在皇上皇後入座晉王府大堂上座時,新郎董紫楓已經背著新娘進入了晉王府,走上了從府門口一直鋪到了大堂中的紅毯。
在萬眾矚目下,在大堂之中互相跪拜,當著皇上皇後的麵結為夫妻,成為連理。
當喜婆拿著一根係著紅花球喜盈盈的將一頭交到蔣何鳳的手裏的時候,蔣何鳳心裏並感覺不但半點緊張與羞澀,她十分沉著冷靜,若不是隔著這一層遮麵的紅蓋頭,她怨毒冷冽的目光直接可以戳破這些人臉上的笑容,他們看到的永遠隻有利益,此間笑臉盈盈,可又有人會關關心她的死活?
珠簾搖晃,她在兩側賓客中看到了沈客的身影,如今的沈客,已經再不是那個形單影隻的孤僻少年,他有了形同影和的妻子,今日沈客一身墨綠色的袍子,流光溢彩,沈夫人一件墨綠色的襦裙,相互映襯,如此登對的一對,不說在在大堂中十分醒目,就放到洛陽乃至大賀,都是找不出了第二對。
紅綾的另一頭,握在董紫楓的手中,此時的他,愉快的彎下了腰身,隨著身側的新娘對著上堂的皇上皇後深深一鞠躬。
蔣何鳳能在鞠躬的時候透過眼角餘光看到董紫楓的側臉,這用她的幸福澆築出來的笑容,燦爛明媚,劍眉如熨帖的舒展,眼角微微下彎,嘴角微微上揚,皓齒顯露,紅唇如血。
喜婆聲聲高呼下,蔣何鳳被樊素決明攙扶著送往了新房,而新郎董紫楓卻必須留在大堂中陪伴賓客。
平日就是平易近人的董紫楓在今日更是全無架子,就算是隻是從五品的官員,他也是歡喜的親自的敬了酒。
他該做的功夫,已經做到了極致了,就算有太子在場,也沒能能掩住他的光芒。
時隔一月回到晉王府,她到的並不是她以往居住的院子,這是董紫楓的院子,乃是晉王府的中心,這一張床榻除了董紫楓無人敢靠近,但今日,她卻坐在了上頭。
沉重的鳳冠壓得她脖子僵硬,她一動不動的坐著,並非是她不敢動,她隻是沒有動的興趣,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在半月前她沒能逃脫,今日的結局就已經注定,就算是到了現在,決明也沒有一刻的鬆懈,一直坐在新房裏看守著她,樊素由於早與晉王府的人打好的關係,此時正與幾個婢女在屋子外頭討論著今日這一場婚禮的聲勢浩大。
時間才不過午時剛過,王霏謹曾與她說過,在入夜之時會有大批人來鬧洞房,屋子的桌上備著糕點與茶水,饑腸餓肚的蔣何鳳卻沒有看都不看一眼,現在她身處在這樣的地方,莫說是糕點,就是珍饈美味她都不會多看一眼。
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卻過得十分之漫長,呆坐的蔣何鳳一直都是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坐著,期間就是決明都起身踱步走動了好幾次。外麵還可以聽見下人的歡笑聲,鞭炮聲也會不時響起,一直到打在窗戶上的陽光漸漸變得暖黃,她才聽到了前院賓客喧鬧的聲音。
有皇上皇後在此,那些有身份的大臣當然是不會忘形失態的鬧洞房,會起哄的多是那些與董紫楓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外頭哄鬧的聲音一直持續了有足足三刻鍾,之後才聽得人聲漸漸小了。
董紫楓被一夥年輕人圍在正中間,一隻隻酒杯伸到了他的麵前,作為新郎別人敬酒自然是來者不拒,若不是皇後看著真是有幾分醉酒的憨態了發了話,董紫楓跑廁所都不知道要爬多少趟。
“晉王爺,今日若是不一醉方休,如何對得起這人生第一大喜事啊!”王齊平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拿著酒壺,一見董紫楓手中酒杯空了就立馬斟滿,王霏謹雖有提點過一次,但卻沒人注意到這些,一個個都隻是拚了命的給他灌酒。
“齊平兄,這新郎若是昏醉不醒,那你叫新娘子如何辦!不能多喝不能多喝!”蔣浩然忙為董紫楓擋開了這杯酒。
王齊平一聽哈哈大笑,莫是淫穢的壓低聲音道:“浩然兄這話說得不錯,洞房花燭夜春宵苦短啊!新郎怎能昏睡呢!”
此言一出,諸人都是哈哈大笑,就是向來拘謹的蔣浩然也止不住的笑了笑。
“敬酒差不多就行了,稍後晉王爺還要到前頭送客呢!”李庸也為董紫楓擋住了一些送過來的酒杯,太子與董王現在正陪同著大臣回了前院,現在留在後院的那都是往日與董紫楓多有交情的世家公子,雖說這些人有時候也會不顧忌身份的說些玩笑話,但隻要看到董紫楓又不快也會適時的收起了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