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中毒(1 / 2)

大夫右手高抬,輕輕的捋著額下稀疏的黑白參雜的山羊胡子,想到方才自己把出的脈象,與董紫楓按了按手道:

“你也不用太過焦急,這毒我看也並非是全數被牽引勃發,我看隻是動了毒性,若是你能花的起錢請來劉大夫為她醫治,該是能將這毒再次壓回去,隻是毒性終究是毒,一味壓製而不排出體外,隻會讓她的身子日益衰弱,長久下去,怕就算是毒排出,也會掏空了她的身子留下大疾啊!”

聽得前言董紫楓一顆心方定,聽得後言,又是愈發憂心忡忡,毒乃世間最惡,這等道理他也明白。

“還請大夫能告知劉大夫的地址,我這就去請。”

大夫眉心一低,麵露憂色:“舒州有此災死傷無數,劉大夫終日在府衙與難民棚奔波,你可往那處尋,不過要請他出診,這酬金可是不低!”說話之時,大夫又是大量了一眼董紫楓的裝著,眼中不乏憂色。

“多謝大夫告知,這是大夫的診金,因時間緊急我這就去請劉大夫了,不能送大夫回去了,見諒!蘇大嫂,還請你幫忙照顧照顧一下!”

話音未落,心急如焚的董紫楓就走出了屋子,三步做兩步的匆匆離開了院子。

蘇大嫂看著董紫楓迅速消失的背影,打看了一眼大夫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子,心思自己丈夫所說果然不錯,這位王家遠親果然是有些身家!

董紫楓一路飛奔疾跑的離開了小巷,他沒有立即去往府衙,而是去往了上午他剛剛去過了的王家商行,他身上帶著的銀兩可不夠,而且若是蔣何鳳一旦毒發,他必須第一讓沈客知道這個消息。

王家商行的管事一見是他,立即放下了手頭事務恭敬相迎,在董紫楓抵達舒州之時,他便就收到了王家主的密信,王家主吩咐他須得對眼前之人言聽計從。

聽得他是要銀子,管事立馬就讓人去取來了銀票與一匹快馬,本還想留著董紫楓套個近乎,得了銀票的董紫楓卻是一陣風似的騎著馬走了。

他匆匆趕到了府衙,在衙役的口中得知劉大夫正在難民棚的消息又立即趕往了難民棚。

人是他帶來的,絕對要平平安安毫發不少的回去,她絕對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風雨之中,飛奔之下的董紫楓衣衫早已被斜雨打得盡濕,襟擺之上泥點斑斑,白底黑麵厚底靴更是早已包裹上了一層黃泥,俊朗的五官早在過度的焦慮之下皺成了一團,胯下駿馬黑亮的鬃毛被雨水淋得歪歪斜斜的貼在脖頸間,馬腹早已被焦急的董紫楓抽出了一道道紅印,他不能看到她出事,今日若是她出了事,他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他知道她往日生活裏的一切,為什麼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她明知道這一點為何又不告訴自己?就是想讓自己愧疚讓自己不安讓自己如此狼狽麼?

他心中有千百疑問,更有千萬擔憂。

她是唯一走進了他生命的人,她才成為他的王妃才成為他的妻子,怎能就這麼死去!故事不該這麼寫,事情不該這麼發展!她經曆了那樣坎坷的過去,為何還要經受這樣的折磨!

馬蹄從石磚鋪就的道路上的潺潺流水上而過,四蹄一落,便是水花綻開。灰白的襟擺早已被黃泥融成了土黃色,粗糙而厚重的衣衫更是如同鉛水做成的貼身衣物,他從人跡稀少的大道上而過,鑽入無人煙的小路,一路飛奔在舒州城中,為了自己的希望,為了她的希望。

………………

前頭,就是收容流離失所的難民之所,那一個個簡陋得隻可遮擋風雨的棚子,連綿成線,簇擁在城頭,地雖小,卻有著舒州近一半的百姓在此落腳。

頭頂,就是黑壓壓的烏雲。

如此之多的棚子,要找一個劉大夫可不是一件易事。

“這位大哥,你可知道劉大夫在哪裏?”

他找到正站在棚子裏看著這場沒完沒了大雨的漢子問話,隻得到了他伸手一指。

“這位大嫂,你可知道劉大夫在哪裏?”

“…………”

一路的詢問,他走過了大半的棚子尋找,才總算在一個密密麻麻擺放著傷者的棚子裏找到了這位其貌不揚的劉大夫。

這棚子四處的數十個棚子裏,都是這樣的傷者,在簡陋的環境下,傷者雖並非重傷,但要好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得知董紫楓的來意,又來到了他足夠的誠意,劉大夫才將手頭的工作交給了兩個學徒,背著藥箱打著傘就跟著董紫楓開始趕往了那處院子。

董紫楓與劉大夫同騎而行,起先劉大夫還打著傘,因董紫楓的速度太快,黃紙傘沒一會兒功夫就被吹得折了傘骨隻能棄在路旁。

駿馬馬腹早已裂開了一道鮮紅的口子,然而董紫楓手中的馬鞭還在不停的揮舞著。

上了年紀的劉大夫哪裏受得了這樣的顛簸,還未下馬,便就將隔夜飯都嘔吐了出來直囔囔著要下馬行走,不得已之下董紫楓隻能降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