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何鳳早已走進了他的生活,他卻一直在麻痹著自己,現在她已經是晉王妃,他更永遠不能麵對心中的感情,除了下意識的遠離之外,現在的他,也隻能在深夜無人時,獨自嗟歎了。
晉王回到洛陽複命,一行人四人全部身受重傷,在百姓百官議論紛紛之際,刑部尚書呂頌文遞上奏折,將張閣老徇私枉法之罪呈報,雖董紫楓身受重傷,朝野坊間上下震蕩,但宮裏卻一直沒有人對此發表意見,甚至一天已經過去了皇上卻還沒有立案審查的旨意下達,皇上的態度剿滅了很多人心中因三大家的權勢滔天而激蕩起的火花,一日下來,朝臣開始恢複了平定,對這件案子拭目以待。
刑部尚書遞上奏折之後,依附三大家的大臣們陸陸續續的開始拿出了行動,三大家的恐怖實力再次展現在群臣的眼中,雖皇上對此態度強硬,但三大家卻並不如過去十多年那般縮頭畏尾,而是坦然無謂的與強硬的皇上碰了上去。
大賀最有力的兩股力量觸碰在了一起,便是風雲際會翻雲覆雨。
舒州齊家已經敗落,其他世家對洛陽三大家張開了懷抱,一股腦湧入舒州的三大家力量迅速拉動了舒州已經崩潰的產業,舒州這次受難比之往年更重,但重建的速度比之往年也更快,皇上與三大家雷雨交加的觸碰針鋒相對的場地不僅僅局限在了洛陽,在常州,在舒州,在柳州,隻要是三大家能立足的大賀領土內,原本互相依存互利互惠的官府衛所與當地最大的銀號商行從最好的朋友變成了相見眼紅的仇人,皇上一令下,三大家便有無數商行關門大吉,而三大家加緊收縮,一些州郡的秩序頓被打亂,頓時民怨沸騰。
三大家有千年基業,一時受損沒有收益無所謂,但皇上不同,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怨沸騰之下而官府又拿不出抑製民怨擴散的辦法,若是一旦秩序大亂,那變極有可能會衍生暴動暴亂。
三大家能拿著自己的產業去賭,皇上卻不能拿著自己的江山去賭,董家的江山與三大家難以脫離,當年的皇帝請四大家入洛陽共同力挽狂瀾之時,便就已經注定了今日的局麵。
舒州重建已經走上正軌,沈客一行人回到了正是劍拔弩張卻無人能解的洛陽。
沈客帶來了張閣老蓄謀刺殺董紫楓的更多證據,此案被沈客當著文武百官提出,正是給了左右前後進退不得皇上一個下台階的契機。
在與三大家劍拔弩張數日之後,皇上最終還是認清了這一事實,命刑部徹查此案,與此同時,皇上提升降職了一些參與到了此事中的官員。
這一場攪動風雲看似乎恐怖實則沒有人多少人知道的碰撞,終於以三大家的獲勝落下帷幕,而比之皇上背負的民怨壓力,三大家的損失更大,但三大家的實力之強硬,卻讓不少能站在巔峰觀看這一場風雨的權貴們為之震驚,許多人認為,四大家自顏家敗落之後就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鋒芒,甚至很多人都認為現在家族內部已經腐敗不堪的三大家也隻不過是虛有其表徒有其名,三大家用數家銀號數十家商行的近百萬的利益損失讓他們明白,這麼多年來,他們已經與大賀的土地連接在了一起,皇上要動他們,就是要拔起大賀的土地。
明白了三大家的強大,就知道了皇上對他們的仇視是因何,在知道刑部立案後的權貴們這一次沒有順著一時的風頭去站隊,而是聰明的保持了觀望。
皇上才是一國之主,就算三大家是大賀的血肉,主人要剜掉這塊肉放掉這些血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上一下旨,下了早朝的刑部尚書呂頌文就立即趕到了晉王府。
因為傷勢未愈,董紫楓這段時間沒有去上朝,也正好是避過了朝堂上的那些風雨,因為皇上與三大家的發力,晉王府這段時間很安靜,因為沒有人能確定到底誰會在這一場碰撞裏勝出。
刑部尚書呂頌文,九年前會試躋身前五名,殿試斬獲二甲第五,而後踏入仕途得王家相助平步青雲躋身朝堂,八年摸爬滾打,現在已經是正二品的刑部尚書,主管天下刑獄,這一次他就是得了王家主的命令遞上奏折,而今日皇上命他主審此案,想要息事董人之意十分明顯。
蔣何鳳養了幾日後精神元氣已經好了許多,沒有左臂的生活她也漸漸習慣,肖淩淩來過了兩趟,決明身體好了些後也一直在陪著她,月大夫每隔兩天就會來一趟,除此之外,晉王府如同舒州府衙一般平靜。
董紫楓這幾日閑散在府中,每日大半的時間也是在她身邊陪著,這樣的日子愜意而悠閑,王霏謹自沈客去了舒州之後就住到了王家,雖說沈府隻有數步之遙,可她卻從未想過走進裏頭。
舒州一行,已經徹底改變了她的想法,當初一心隻想逃離的她,現在隻想著能夠喜樂平安的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