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州這場戰事,起得蹊蹺!”現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肅州,曾在肅州也呆過一段時間的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肅州的最高將領劉呈,素來穩重謹慎,鎮守肅州多年,與吐魯番有過無數次的摩擦,但從未起過戰火,兩國邊界,最是嚴謹,劉呈在肅州的威望頗高,雖說肅州大軍與吐魯番的大軍之間積怨頗深,但如剿滅吐魯番一支騎兵隊這樣的事情卻未有發生過,劉呈禦下頗為嚴厲,怎會生出這樣的事情?”既然無法得到宮裏傳來的消息,決明就隻能用著自己這些年積累的經驗去推斷一些不能避免的事情了。
十一聽完蹙眉,搖頭道:“吐魯番養精蓄銳多年,許等得就是這一次摩擦!”
“現在的吐魯番,哪裏是大賀的對手,就算它能讓大賀損傷慘重,但它也必然要遭受滅頂之災!”
十一挑眉,疑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中挑撥?劉呈能鎮守肅州多年,對皇上大賀的忠心可見,他絕對不會做出背叛大賀的事情來!”
決明回道:“也許是有人挑撥吐魯番,兩軍積怨已深,要挑撥可是很簡單的事情!”
“誰會去挑撥吐魯番?”蔣何鳳不讚同的搖頭,沒有人會拿著一個國家做賭注,就算吐魯番有狼子野心,可要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發起戰亂,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在半年前,吐魯番完全可以得到更多的好處才是!”
“三軍並不如我們看到的那般齊心協力,也許是他們內部的爭權,利欲熏心,也會讓人瘋狂!”
決明在被調到洛陽之前做的就是董紫楓最好的眼睛,她為董紫楓獲取輸送消息,為他在各地撒下種子,她所知道的事情,比之蔣何鳳知道的可要多得多。
現在並不是為了活下去而拚了性命去戰鬥的過去,現在的三軍士兵多是閑散在衛所駐紮地,特別是在玉庭河一戰之後,大賀邊疆再無外患,讓三軍再無壓力頓獲輕鬆,在過去的幾十年裏,鎮守邊關成了他們看做積累勢力威嚴的一種方式,他們是大賀的將士,但更多的都是在為自己謀算,爬得更高坐得更穩得到更多都成了他們的追求。
三軍中的互相傾軋,決明就見到過幾次。
“王妃…………王妃…………”一直守在府門口的管家一路跑來,高亢的嗓音將三人的談話打斷,蔣何鳳喜出望外的走出了屋子,看到管家身後的董紫楓,心裏那顆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董紫楓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去就會是一天,身邊沒帶人的他也沒時間找人回來送個信,眼見走廊下蔣何鳳大鬆一口氣的模樣,在皇宮裏被冰封的心也暖和了起來,他一直期望,能有這麼一個人,能夠將他放在心頭。
“怎麼一去就是一天?”放心之餘,蔣何鳳不免有了幾分怨氣。
“皇上臨時召集軍方將領商議肅州的戰事,將我留了下來聽聽!讓你擔心了!”
管家十一決明等人識趣的將丫鬟下人帶走,將空間留給了方才經過一場煎熬的小兩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蔣何鳳撫了撫胸口,反複呢喃了起來。
“虎毒不食子,還能怎樣!以後這樣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董紫楓欣慰又心疼的走上了前,想要伸手去握一握那嬌小的肩膀,卻始終沒有伸出手。
“一去無音訊,怎讓人不多想,肅州的戰事如何了?方才我們正說到這個!”
皇上將他留下來了聽他們商議肅州戰事,對此事最了解的應該就是董紫楓了,蔣何鳳看著董紫楓邊走進了屋。
“螳臂當車,沒什麼好擔心的!”董紫楓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坐下來呷了兩口。
擔憂了一天的蔣何鳳哪裏甘心隻得到這樣一個話題,她接著問道:“這場戰事,皇上如何說的?”
“父皇派遣了高將軍去肅州主持大局,這一仗是不可避免了。”
“那沈客呢?”蔣何鳳小聲問道。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董紫楓霍然一笑道:“沈客將在五日後押送第二批糧草去往肅州。”
沈客在舒州護送賑災物資一路奔波,正在皇上與三大家爭鋒的當口,皇上也不好太勞累這個王家的女婿,所以才會將沈客留在第二波,在皇上與三大家的矛盾再次激發後,沈客所處的處境也一如董紫楓尷尬難以立足,好在他終究是靠著自身實力爬上來的,這次的打擊對來說並不是太大。
王家雖有少主,但曾治家的長女王霏謹在王家的話語權並沒有受到影響,沈客這個王家女婿的分量也因為當人都督府都指揮使之後更加重了,但王家想利用沈客滲透進軍方,沈客的地位終究會受到影響,皇上不會放心讓王家的女婿執掌著洛陽的兵馬。
“對了,聽說過幾日藩王會進洛陽?”
藩王分封而治,一年進洛陽朝見一次,往年的朝見幾乎都是在元月,但也有偶然特殊的時期,現在肅州戰火燃起,對執掌各地衛所兵馬的藩王來說就是一個特殊的時期。雖說還未入冬,但若是按著當年大賀與草原開戰的舊例來說,現在聽到了消息的藩王應該會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