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昊迎了上去。
不語看到蒼昊邁步走了,才抬起頭來。回眸一瞥,觸及傾城淩厲的眼神,她沒有逃開,而是靜靜的回視,平靜的可以化解一切鋒芒。
傾城被她無動於衷的眼神刺激,惡念湧上心頭。
蒼昊走到她跟前時,忽見她身子一軟,像片樹葉似的隨風飄落。他連忙上前接住她。傾城虛軟的靠著他,困難的喘著氣。
“你怎麼了?又發病了嗎?”蒼昊低頭緊張的看著她。他仍未忘記上次他試過她的脈搏後的驚懼。
傾城秀眉微擰,輕道:“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從不語的方位看過來,他們兩個的的姿勢像是一雙戀人正在甜密的親吻。
沉靜的眸仍是不可避免的劃下傷痕。不語不明白,自己為何沒有轉身離開,她完完全全可以避開不看這令她心碎的一幕。可是,她的腳像是紮了根,身體不聽使喚,明明心在痛,卻仍逼自己安靜的看著。
四爺抱過她,卻從不曾溫柔,他們纏綿緋惻之時,他的眼中也不曾有情。大漠之中粗暴的強占,不聞不問的漠視,她隻是一個可有可無,憤怒時供他發泄的木偶。這些,她早就明白,也甘心情願讓他控製,讓他玩弄。
她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搶,可傾城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她一再的傷她,一再的把傷口撕裂,灑上一把鹽……甚至奪走了她的孩子……
不語想起在她腹中剛剛有了心跳的小家夥,成了他們永無休止的爭鬥的犧牲品,她就不能不恨,恨這個把她卷進這一切的那個人。
傾城倚著蒼昊,朝不語走過來。
兩道目光,一個靜含苦恨,一個冷帶邪惡,在不斷接近的距離中碰撞,交織,糾結!
傾城輕緩一笑。
不語欠身見禮。
“四爺待不語妹妹真是好,湛耀丟回來的東西,也肯收留。”
蒼昊神色一僵,看了不語一眼。
“不過,聽說不語妹妹已搬出四爺的寢殿,嗬嗬,看來現下,不語妹妹已不是爺的侍妾了。”傾城冷嘲熱諷的笑道。
不語表情平靜無波,可低垂的眸仍是泄露了受傷。
“傾城。”蒼昊輕喚,製止她說下去。不語雖然聽不到,可也看得懂她臉上的嘲弄之意。
傾城笑著,偎靠著蒼昊更近。“四爺若如此待傾城,我還不如死去算了。”
“別胡說!”蒼昊摟著她的手一緊。聽她提到那個死字,心裏一陣難受。
傾城仰起臉,魅惑的笑望著他。蒼昊深凝著她,完全忘記不語的存在。
不語轉身離開,卻被傾城抓住手腕。
傾城笑著說:“四爺,幫我問問不語妹妹,她小產後的身子可還好?要不要我開幾貼藥給她調養下身子,省得往後……影響了生育。”
不語臉色慘白,被傾城握著的手輕輕顫抖。
蒼昊轉述了傾城的話,他卻不知,不語讀得懂唇語,壓根不需要他重複一遍。
同樣的話,由蒼昊問出,不語隻覺諷刺。可她仍是淡然、沉定的回了話。
多謝,傾城姑娘關心。不語的身子還好,不勞姑娘費心。至於能否再生育,不語已不關心。
蒼昊眼中明顯的湧現一抹沉痛。
傾城看的分明。“也是,我多管閑事了。”她眼波微轉,揚起清冷的笑。“身子不潔的人,還能為誰生兒育女呢?”
不語雖早已看淡,卻在她說出這話後,心仍被狠狠擊了一拳。
傾城低笑著,和蒼昊去廳堂議事。
不語站在太陽底下,久久不動。
陽光如此明媚,如此溫熱,卻暖不了她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