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不動,睜開眼往門外瞅。
隻見傾城扶著牆,彎著腰咳的猛,還要刻意壓低聲音。
真是……活受罪!無名氣惱的翻了個身,麵衝土牆。那是她願意的,與他無關!
***
惱人的雨,總算在天亮的時候停了。
雨停過後,又是烈陽當空。
辭了農家,他們繼續趕路。
這一天一夜,傾城滴水未進。
夜裏的時候,車夫擔心,問無名要不要找個大夫給姑娘看看。
“她自己就是大夫。”無名故意說的很大聲。
車夫隻得閉嘴。
傾城摸出一粒藥丸,含在嘴裏,麵色的異常神奇的消失。她合著眼,順平氣息,卻在一陣猛咳後,前功盡棄。
無名握緊拳頭,跟車夫換了位置,眼不見為淨。
車夫十分關心傾城,一會給她拿水,一會勸她吃東西,還說前方不遠就是嶺南省府,到那裏就可以找大夫看病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車夫感到車速加快了,不僅快,而且穩,比他這個趕車多年的老把式高明多了。車夫欣喜的把想法說給無名聽,招來一頓冷眼。
未至省府,傾城忽然咳嗽不停,身子一軟,竟暈倒過去。
車夫驚的哇哇叫。
無名住下車,進車裏抱起傾城。她脈息紛亂,呼吸急促,體溫更是燙的嚇人。
“這荒郊野地的……可如何是好……”車夫道出了無名的心聲。
無名抱她下車,往周圍一望。若他沒記錯,距嶺南不遠有個避世的武林世家——柳苑。
無名吩咐車夫自去嶺南等候,他則飛展輕功,帶傾城狂奔。
手上的重量輕盈若羽,柔軟似絮,誰能想到,這樣一具嬌弱身軀,藏著一顆詭詐野心,談笑間即可翻雲覆雨?
終究,她也隻是一個女人!
無名為她的癡傻百感交集。倘若早在當初她肯如此誠心相待,今日,會否有番不同景象?這個問題永遠無解。
因為他很清楚,若不是自己遠離宮廷,一無所有,她斷然不會卸下防備,全心全意對他。相爭,相鬥,若二人同處那片是非之地,縱使相互傾心、誓約生死,依然會拚殺個死去活來。
這就是天命吧。
無名深深的歎息。
走了約末半個時辰,無名終於看到前方一處莊院,心下一喜,低頭看看傾城。“就到了,你可要堅持住。”
這一眼,傾注萬千柔情。
換下來,應該會舒服些吧……
無名猶豫了一下……
“蒼昊……”傾城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無名手指僵住,看著她竟忘了反應。
傾城還有些迷蒙的眼神,幽幽的瞅著他,半敞的衣襟,虛弱的模樣,有著說不出的誘人風情。無名心虛的轉身就走,卻被傾城緊緊抱住胳膊。細嫩柔軟的皮膚輕觸,竟引來一陣心馳蕩漾。
“別走……咳咳……”傾城無力的放開他,撐著床沿咳個不停。
無名不忍,怕她又著涼,拿了幹淨衣服,三兩下便幫她穿戴好。
傾城看著他冒失卻不失溫柔的動作,心裏甜絲絲的。“你一直在照顧我?”
無名動作一滯,並沒作答。
傾城順勢偎向他,無名反射性的避開。傾城怔怔的看著他,無名隻是把頭偏過去。
這樣,還是不能讓他心軟麼!
傾城翻過身,靜靜的躺下,閉上眼睛。
***
柳莊主有一獨子,名鑫。
話說,他聽父親收留了一位絕美女子,心中好奇,便偷溜到傾城住的院子。遠遠在窗外,看著床上的白衣之人,隻覺不能呼吸。
這麼美的女子,掉到柳苑,簡直是老天爺對他的恩寵。柳鑫貪戀的望著她,心裏盤算著,怎麼求爹把這女人留下,給他作媳婦。
“你在這裏作什麼?”冷冷的聲音響起,把柳鑫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是一個麵戴麵具的黑衣男人。他故作鎮定,擺出少莊主的架子,傲慢道:“怎麼,我在自家院子溜達,你管得著麼?”
無名瞥了眼他剛才看的方向,知他定是看上傾城的美色,心中不悅,冷聲道:“滾。”
“你以為你是誰——啊——”柳鑫話還沒說完,便被無名丟了出去。
紅顏禍水!該戴麵具的不是他,而是傾城才對!
無名端著藥進屋,傾城全當沒聽到他進來,怔怔出神。
無名皺眉。藥喝了幾天,她的燒依然未退,這幾天她隻勉強吃了幾口粥,這樣下去,不先病死也先餓死。
柳莊主說,她的病治不好,是因為心病,或許她根本就不想好。
不想好?一直病著?她腦子裏到底想了些什麼!
無名把藥放到她手裏。傾城看了一眼,推了出去。
什麼意思?無名挑眉。把藥擱到她嘴邊。
傾城偏過頭,不喝。
無名一急,捏著她的下巴,逼她喝。藥灌的急了,嗆到傾城,又換來一頓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