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來的敲門聲驚住了二人,依然是小清倌稚嫩的聲音:“紫鳶姐姐,董姐讓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紫鳶厭煩這些男人無休無止地給她送來禮物,小小房間堆滿的物品,可以開十間店鋪了。慌慌張張,情急之下將董紫楓推進床上,自己也躺下來,用被子蓋住兩人,才開口:“進、進來吧。”
小清倌似乎早已習慣,隻是淡漠地將東西,放在已經放不下東西的桌上,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這些是米公子送的。”像是完成了任務,轉身離開房間。
董紫楓掀開被子,幽幽湛眸凝望著近在咫尺的紫鳶。她絕美脫俗的容顏上,因兩人肢體親密的接觸,內心頓生的羞澀,染上了一層紅撲撲的暈色。
他順著逐漸往下的視線,驀然被她粉嫩中透著水氣的櫻唇,勾起了曾經的欲念,回憶林中的她,那無瑕的氣息和甜美。
難以抑製了,他放縱著自己的唇舌,在她的檀口上撩卷起情欲的風暴。
帶著讓人焚身的猛烈熱情,他火熱般的細吻,點掠過她的頰、她的頜,沿著粉嫩的頸項,點燃起她體內渴望。
“將軍,紫鳶、紫鳶出身卑微,可是紫鳶還是清白的身子,隻想交給將軍——”她急促喘息著說話。
而他卻猶似沉浸在迷離風暴中,對她的話無有響應,惟有動作將她帶至一波勝於一波的情潮之中。
“將軍——明天,紫鳶就要被母親賣掉了。你、你會來救我嗎?”她一邊承受著他的密吻,一邊因扭擰疼痛的心化為晶瑩的淚滴。
她苦澀的淚落入他的唇口,溫熱卻苦鹹。他放開了她,緩緩起身,鄭重地說了一句:“會!我會贖你!”
看著他消失在月色之中,低沉而簡潔的言語,對她而言,卻是一份堅定完備的諾言,和一個幸福的期待。
全家人都在為他擔心,隻有董擴暗暗露出微笑。這正是蕙辰進宮求見皇上時,設下的小小計謀,學著皇帝當日將他們囚禁在漾辰軒,加以逼婚,至少讓他承認心中已有所愛。
二子董碩故作輕率地一笑:“皇上加封四弟為‘關西侯’,這恐怕是我們董家最高的榮耀了。”
中領軍董拓也在喋喋不休:“而且我在宮裏當差時,聽說那些小太監和宮女們傳言,蕙辰長公主,與四弟少了夫妻緣份,太後和皇上商量著又要給他賜婚呢。說實在的,還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能配得上他,就算是公主,我看也未必——”
可是當董懷樹急衝衝闖進董府,找到董嚴時,大家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懷樹神情緊張,顫聲將自己打聽來的消息稟告給大司馬:“大司馬,我去找了今日在宮中當值的兄弟,聽說,皇上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蔣何鳳和疏俐的真實身份,展將軍已經承認。皇上聽信讒言,說他們是匈奴的奸細,展將軍據理力爭,皇上一怒之下把他關入廷尉大獄,要治他通敵叛國之罪。”
董嚴頓時胸口一擰,粗眉冷鎖。
他向懷樹確認:“他們的身份,你應該最清楚。”
懷樹十分焦急:“是——,但是我和展將軍都發過誓,決不能泄露出去。皇上怎麼會知道的?”
雖然馳騁沙場數十年,經曆無數的腥風血雨,當董嚴聽到這個消息,事關生死,老態的臉上免不了出現擔心神色,依然強製自己冷靜。
“除了你們之外,應該還有人知道他們是已故樓蘭王的子女。”
懷樹聽他說出,很是吃驚:“原來大司馬,你早就知道他們是——”
董嚴苦笑著搖頭歎息:“我還知道,蔣何鳳和疏俐的母親是沙青屏。”
“大司馬,樓蘭的前任國王可是匈奴的左骨都侯。你是知道的,這一次真是解釋不清了。”懷樹急得連連跺腳。
董嚴埋首沉思,突然決定:“晟兒,你立刻帶著蔣何鳳和疏俐逃出城外,如果一旦皇上治罪展兒,你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姐弟送出關外。懷樹,你現在想辦法進入廷尉大獄,問清楚展兒。擴兒碩兒拓兒隨我這就去覲見皇上。”
該來的終歸要來,無可躲避。
見到如此情勢大變,董擴心中出現從未有過的彷徨和恐懼,這不是他們事先的安排。如果這是一個預設的玩笑,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性命攸關。
董晟找到蔣何鳳和疏俐,要帶他們離開:“皇上得到密報,說你們是匈奴奸細,已經將四叔關入大牢待決,你們必須盡快隨我離開。”
蔣何鳳心中一顫,甩開他的手:“我不走,叔叔因為我們被關押,如果我們逃走了,就是不打自招,叔叔將百口莫辯,皇上更確定我們是奸細。”
漸漸已經懂事的疏俐感到不明白:“我們根本不是奸細,皇上為什麼要把叔叔關起來?”
“四叔在皇上麵前已經承認了,你們是樓蘭國公主和小王子,這件事情已經很嚴重了。將你們的身份密報給皇上的人,又誣陷你們是匈奴的奸細,皇上為了此事大為惱火,根本不給四叔解釋的餘地,就將他關進了大牢。”董晟心中大喊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