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稱裴殷之為少主,因為他本就是少主。樂珺箏稱裴殷之少主,讓別人聽了總歸是有些特殊意味。
或者不如說是個諷刺。
裴殷之眼中的不耐一閃而過,很快便換上了客套的笑容。“在這裏遇見樂少主,可真是巧了。”
樂珺箏不動聲色的略過了裴殷之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神,淡笑著說:“緣分使然。”
裴殷之也不招呼樂珺箏,可謂是十分不給臉麵了。“樂少主請自便。”
樂珺箏便自己倒了杯茶,接著開始閑聊。
“裴少主這一年來鮮少在碧盟久待,想見你一麵還真是不容易。”
“閑人一個,比不上樂少主操勞。”
“劍?”
樂珺箏的雖是看劍,目光卻是對準了劍尾上的劍穗。
“修著玩玩而已,不值得當真。”
“以後我們可以好好切磋劍道了。”月珺箏笑得很暖,好似真的好高興一般。
“樂少主來之前,我還有說書聽。現在可聽不到了。”裴殷之卻大搭話,反而環顧四周。
樂珺箏和裴殷之的容貌氣度皆是上乘,坐在一塊很快便被人注意到了。先前高談闊論碧盟的那一桌聽見裴殷之這話,直接嚇白了臉色。
樂珺箏臉上的笑容不變,“那……”
裴殷之拿起自己的包裹和佩劍,淡笑道:“不打擾樂少主了,我先走一步。”
裴殷之出了門,便去了通州城裏的滎齋,打包了好幾樣點心才出門。
一出門便發覺有人跟著自己,他繞路去了小巷子裏,出其不備長劍橫頸製住了跟蹤他的人。
是個白紗覆麵的女子,一雙眼眸頗為清麗。女子摘下麵紗,露出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裴少主,是我,樂嬛。”
裴殷之收起劍來。
“你鬼鬼祟祟跟著我做什麼。”
“我是私底下來找你的。”樂嬛直言道:“裴少主,你是不是見過玉玨?”
“沒有。”裴殷之淡淡否認,看不出一點異常。
樂嬛卻執著道:“你一定見過。”
“溫玉玨已經失蹤一年多了,連他師父都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又如何知道。”
“我知道,你與桑溪有關係。試煉大會上你被少主的靈力推出去時,桑溪幾乎立刻就上去了。我看見了,她藍色的靈力和你的靈力互引。”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準的可怕,雖然樂嬛知道僅憑這一點有些牽強,但是她不想放過一點線索。“玉玨是被桑溪帶走的。你告訴我,他到底在哪裏,所有人都在找他,桑溪卻將他藏起來。”
裴殷之靜靜的聽完樂嬛的這牽強卻很是正確的推理,心中很是感動這個樂嬛對溫玉玨的執著,然後否認道:“樂嬛姑娘,你對溫玉玨的執著很令在下感動,但是很遺憾,在下幫不到你。若你覺得溫玉玨是被桑溪帶走,你應該去鍾山。”
“裴少主!”
“樂嬛姑娘,我希望這種事情隻有這一次。我的劍不是每次都能收住的。”裴殷之轉身離開,心中嗬笑道,溫玉玨果然是桃花命,也沒見溫玉玨怎麼和這樂嬛說話,竟然能讓人家念念不忘。
裴殷之很快便出了城門。
在城門外,裴殷之又看見了樂珺箏,他一身白衣立在馬車旁,仿佛在特意等自己一般。
“滎齋的糕點?”樂珺箏輕聲道。
二人之間總是有一股較量的,至少裴殷之是這樣認為的,既然這樣,樂珺箏特地在城門等自己,就絕不會是敘舊閑聊這麼見簡單。
“對。樂少主在等人?”
樂珺箏不答反問。“裴少主這麼急著回去,是回碧盟還是回裴湘穀?”
“我領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去哪裏也不需要向樂少主彙報吧。倒是樂少主,親自從北辰趕來通州,怕是被亭芪長老交代了什麼重要任務吧。”
“是挺重要的。不過也急不得。”樂珺箏說話總是有種刻意的緩慢調子,天生一種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感覺,裴殷之很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