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的時候,恐怕父皇是真的生氣了。

“父皇,我……”

“無需緊張,朕隻是臨走前來看看你而已。”天帝走到月照身前,歎了口氣道,“幾天之後,便是朕的天劫,這一劫過後,便要輪回去了。”

月照猛的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麵孔依舊是當年那個英俊而充滿霸氣的男子,可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幾萬年,竟不知道父皇居然到了離位的時候。這本不該覺得悲傷,仙人有著漫無止境的壽命,本就讓人乏味而無奈,這最終到了盡頭,月照應該替父皇感到高興,可心裏卻像是針紮一般的難受。

“大皇子一定能勝任天帝之位,父皇就不必擔心了。”月照淡淡地說著,竭力隱藏著心中的悲傷。

“誰說朕想把位子交給你大哥?”天帝笑著說道。

月照怔了一下,心裏突然陷了下去,空空的。

“那父皇的意思是……讓二皇子?”

天帝聽了月照的話不由得勾起嘴角,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早就猜出來了,又何苦還要裝傻?”

“你是個聰明孩子,和你母親一模一樣。在天庭的時候,你便知道朕要立你為下一屆天帝,所以才讓狐王帶你離開不是嗎?”天帝歎了口氣,眼睛裏卻依舊是溫柔。

月照有些傷感的搖了搖頭道:“兒臣也並不確信,隻是從老君那裏聽到些風聲而已,至於狐王要將兒臣帶下凡去,更是沒有料想到。”

“不過這不是正順了你的意思嗎?”天帝笑著道:“有這麼一個朋友還真是值得,能為你做到這個份上。”

“還記得,你小時候朕曾問過你要不要這一切,你是怎麼說的嗎?”

月照搖搖頭道:“兒臣隻當那是父皇的玩笑,並未放在心上……”

“你說,你寧願去下凡間,看盡江河萬裏、繁華三千,也不願在這天帝的位子上多留半分。”天帝說著,竟露出讚許的表情,“那時你話一說完,在場之人無不驚愕。朕卻笑了,可知是為何嗎?”

月照有些淒苦的點了點頭道:“恐怕是兒臣和父皇心中所想是一樣的。”

天帝略怔,隨即便笑出聲來:“朕認定你看來真是不錯。人道是仙人逍遙,可在這幾萬年時光的流逝中,什麼便都不存在了。情也好,愛也好,最後皆是一場虛空大夢,徒留下深深地孤寂和傷感。”

這話語悲戚的就如同冬日裏的飄雪,一點一點浸入人心裏,最後竟悲不自勝。月照不忍去看父皇布滿淒寒的眼睛,昔日他是高高在上,無人敢於與之相較的天帝,而如今天劫將至的他身邊竟留不住一個人。

眾人隻見風光,卻不見背後的孤寂和空洞。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背後是如深淵一般的死寂,父皇的心早已死了,就和自己一樣。

“父皇明明知道,那為何還會是兒臣……”月照疑惑的問。

“既然已成定局,知不知道原因又有什麼分別。”

“定局?”

“不錯。”天帝略有些淒苦道:“我已將你的名字刻上了九玄石。”

聽到這話,月照隻覺得一陣目眩,險些跌坐在地上。

隻有天帝的名字才能刻上九玄石,一旦刻上就和天簽訂了契約,除非天劫羽化,都不能違背。一旦放棄天帝之位,要遭受天火焚身之苦,魂飛魄散。

“父皇為何不選映水?”月照咬著牙,逼迫自己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可聲音已變得沙啞,像是抑製著極大的痛苦。

“天界從創始以來,經曆了上萬年的劫數變遷,逐漸變得衰弱。而此時魔界來犯,更是令天界元氣大傷,天界需要善戰的天將。”天帝望著月照如深潭一般波光流動的悲傷眼睛,放輕了聲音,“若你稱帝,狐王必會跟隨你。”

月照苦笑:“父皇為何如此肯定?白瀲生性不喜為人所縛,一切皆隨心而為,若想讓他為天庭效力,怕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