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臉,可是忽然就鬼使神差的翻過那張照片,竟然從夾層裏又抽出一張照片來。
看著那張不能稱作是照片的照片,夏語依忽然知道了自己心底空蕩著的缺失著的是什麼了。
那是從銀行宣傳單上剪下來的,韓臻的一個工作照而已。
可是,她和孩子的照片簇新無比,而這張韓臻的照片本來就因為是宣傳單所用的紙張而顯得破舊不堪,邊緣已經磨得起了毛,而韓臻臉上的顏色明顯的要淡於脖頸上的膚色,很顯然,那是常年用手指輕撫留下的痕跡。
我們都把喜歡的人放在心上,卻都把愛著的人埋在心底。
所以她的照片放在最上層,隻不過是個相框。
真正珍惜著的,總是框在最底下的過往。
緊緊地攥著這張照片夏語依忽然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大哭起來。
金雨桐你好可憐!
你居然連張他的照片都沒有。卻用這麼執著的方式在想念。
誰比誰更愚蠢?還有人比我更像個笨蛋。
接過響起的電話,夏雪告訴她。
韓臻出事了。
夏語依流著眼淚更加的迷茫。
全世界都知道,韓臻出事了,第一個要通知的人是,金雨桐。
南郡的公交車很笨,看上去很肥碩,開起來卻橫衝直撞的。不過在大學城裏,它們都還是老老實實的,至少在此刻它像個孩子笨笨的等在站牌旁邊,讓一個個鮮活的少年來填滿它的肚子。
韓臻也很無奈,恩海和他的朋友說什麼也不要上他的車,堅持要坐公交車回家。看到恩海謹慎又認真的眼神,韓臻明白,他是不想傷到那個看上很樸素的孩子的自尊。
很體貼的心意,他就是能夠感受的到。仿佛可以找到自己和他的影子。
“韓臻哥,你先回去吧,我和赫秀最多遲個半小時就能到了。”
恩海笑著拉起赫秀的手走向馬路對麵的站牌。
隻是正要回身拉開車門的幾分鍾裏,韓臻就聽到一聲巨響。
一輛不知道從哪兒衝出來的貨車居然橫撞到那輛已經站滿人的公交車的腰身上,那巨大的衝撞聲夾雜著令人驚心的尖叫伴隨著公交車身的一陣搖搖晃晃一齊側著倒了過去。
如果這個場景是發生在電影裏,它肯定能夠滑稽得逗得全場大笑。
可是這是現實。生活越滑稽,這後果就越殘忍。
幾個路人立刻反應打急救電話,警局也在大學城裏,很快的,警察也都趕了過來。在看到車身底下滲出的斑斑血跡以後,韓臻已經敲開車窗上的碎片進去救人了。
堅硬的塑膠碎片紮進了手掌裏,韓臻在一陣血腥味中差點窒息。
“恩海,恩海!”
“韓臻哥!我在這裏,這裏!”
恩海很幸運靠在車身的外圍,隻是被壓著難以脫身。
“哥,先救赫秀!他的額頭受傷了!我很好,快點,拉他一把!”
韓臻吃力地拉起了赫秀,然後又探身過去先救下幾個已經昏迷的小孩,終於才能把陷在裏麵的恩海拉了出來,隻是這一拉一扯中自己卻又被絆到在了車子裏,右腿被卡在了一個折彎的椅子裏。
恩海想要扯他,卻聽得韓臻痛的大喊。
“恩海快停下,我好像骨折了。”
“哥!”
恩海著急地翻出電話,而額頭上正在流血的赫秀此刻也緊緊地抓著韓臻的手。
“沒事,死不了。也許今天你哥哥我就能上晚報的頭版頭條了。”
“哥,不要胡說!”
恩海一急都有點想哭。
隻是這救援工作進行的很緩慢,韓臻覺得再這樣等待他可能都要睡著了。其實小腿剛才紮進了一個碎片裏,不用看他也能感受的到自己褲腿上的黏稠。
感覺像是浸入了海裏,鹹鹹的,沉沉的,難道是要死了。
如果就這樣死了,這個故事會不會更加的淒美絕唱。
“韓臻!”
忽然的一聲叫喊讓韓臻陡得回過了心神。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嘴唇此刻似乎有什麼東西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