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伊雨苒還沒有開口,玖夜就一臉溫柔地道:“伊小姐要是因和夜某聊天兒生了病,在下會擔心的。”
伊雨苒臉頰生暈,當即就回了府。
而原本一直和蘇憶殤嗆聲的肖書宇則丟下自己的對手,轉而站在玖夜的身後,臉上漫不經心但語氣裏好像打翻了十壇子陳年老醋地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啊,小師弟,好豔福啊。”
而蘇憶殤則是萬分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頭離開,形狀美好的菱唇小幅度不停地開合,似是在嘟囔著什麼。要是有人貼在耳邊細細地聽,就會聽見:“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小爺出門一大堆女人獻殷勤,這麼一個普通貨色算什麼。哼,不十全十美天下第一舉世無雙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在小爺眼前蹦躂,什麼玩意兒……”
風暴中心的玖夜,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麵色淡然。
——第一天的時候他還會小小地報複一下,但一連七天連台詞都沒說換一下的挑釁,玖夜覺得,要是和他們計較,實在是太掉份兒了。◆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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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伊雨苒坐在自己閨房中的梳妝鏡前,拿著桃木梳梳理著自己那一頭青絲。姣好的麵容帶著柔和,杏眸裏帶著情意,不知想起了誰。
美目在落在銅鏡上時,頓時變得苦澀,手中的桃木梳也不知在何時停了下來。
伸手,將一縷長發握在手中。黑色中夾雜的白色,異常地刺目。
伊雨苒眸光黯淡,纖細的手指撫過臉頰。細致的雪色肌膚上,緩緩浮現出那朵紅蓮的印記。比起上一次伊雨苒看見它的時候,更加得妖豔,也更加地令她不安。
——那是以她引以為傲的美麗為沃土而生長的妖花,時時刻刻蠶食她的生命。
輕聲歎息,伊雨苒起身走到衣櫃處,取出一件黑色的鬥篷穿在身上,然後轉身出了門。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伊雨苒從丞相府的後門離開。
不遠處的黑夜裏,她的父親依舊抱著那個叫“煌兒”的孩子,目光在她的身上逗留了一瞬,然後全都落在那個孩子身上。
伊森川低聲喃喃:“就快結束了,總算可以結束了。這一天,爹爹等了十七年啊……”
丞相府門前的街道不比那些花街柳巷,反而異常地安靜。
夜沉如水,空寂的街道上不見一人,遠處傳來打更的梆子聲,更顯得這裏
空曠寂寥。
伊雨苒站在一處陰影下,在黑色鬥篷的遮蓋下,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鬥篷下,空洞的杏眸定定望向前方,貝齒死死咬住下唇,姣美的臉上半是掙紮半是無奈。
不遠處,一個明顯醉了酒的男子,東倒西歪,踉踉蹌蹌地走來。
杏眸在望見這人的時候,掙紮就已經不見了。
伊雨苒拿下鬥篷上的兜帽,走出了陰影。
“啊……”伊雨苒一聲驚呼,跌倒在街道中央。
那個醉酒的男子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了兩步,一身的酒意醒了大半。
伊雨苒緩緩抬起了頭。
月色清冷朦朧,但看清一個人的容貌卻不難。
伊雨苒生得很漂亮,不同於夏璟畫,她的美麗裏帶著純真的美好,幹淨剔透如同水晶。而這樣的麵相,恰恰是男人最容易生出憐惜的,尤其那雙幹淨的杏眸裏蓄著淚水,盈盈欲泣,就是心如鐵石也能化作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