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是恭維的話還是諷刺的話全盤接受,不急不怒,反而還有幾分包容意味,逗弄他們的架勢和逗逗貓狗的樣子差不了多少的女人,在沒有實力把她壓著打的時候,能跑多遠跑多遠是最明智的選擇。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麼陰謀詭計陰謀陽謀都是沒有用的!
逃跑的**愈演愈烈,而那個裝相的女人好死不死又來了一句:“放心,老人家我是沒有惡意的~”
“鬼才信!”——心中怒吼×2,而且要是能夠提取黑毛小狐狸此刻的表情和玖夜此刻表情擺在一起,絕對會令人驚歎二人當真是兄弟啊,哪怕現在是一人一狐,他們的表情也能相似度達至百分之九十。
對於玖夜臉上赤.裸裸的鄙視以及不信任,白衣女人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玩過頭了。仔細想想,還真有那麼一點。畢竟,如果他繼承了的是那個男人的性格,方才被如此的壓製而心愛的伴侶又被自己揩了那麼一點點的油(真的,隻是一點點??),現在的他還沒有炸,九成九是因為他現在打不過自己,正在盤算幾百年以後的複仇計劃呢。
回憶起那個男人強烈到無可比擬地步的複仇心理,白衣女子的目光在玖夜的臉上繞了幾圈,當即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從猥瑣的不正經轉化為空靈飄渺淡然的絕世高手境界。廣袖隨意一擺,聲音淡淡:“本座不過是和爾等小輩開個玩笑罷了。”
玖夜一臉看白癡的表情。而裝昏迷的小狐狸也小小偏頭,緋紅色的狐狸眼裏滿是蔑視。
……
“這是並不完整的血梔子。”白衣女子素手搖了搖手中火焰一般的冠冕,硬生生地轉換話題。說著還將這頂花冠放在玖夜的頭上,輕聲道:“感覺一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順手再次製住玖夜的白衣女子,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又被玖夜記了一筆。
被迫帶上了血梔子花冠,玖夜在用靈力小心探測確認無害後,漸漸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既親切,又違和。
有些不樂意地將感覺說了出來,白衣女子一臉“果然如此”地點頭,修長的手指蹭了蹭自己的下頷,道:“親切,是因為這血梔子之中有你至親的血。至於違和,則證明了這血梔子指定的主人並非是你。”
於是,異境之中,花屋之內,白衣的女子侃侃而談,為一人一狐開始掃盲。
“血梔子並非天生,它是有生長在極寒之地,瀲灩泉邊的枯葉梔子轉化而來。”
“枯葉梔子?”玖夜慢慢念著這四個字,眉間微蹙。熟悉玖夜的人都知道,這個人除了修煉陰人休閑以外,大部分時間裏都是捧著書的。而且書的種類之多,品種之雜,就是一向以不務正業著稱的開陽長老都有些擔憂。但縱然他博覽群書,他從沒有聽說過世上有瀲灩泉,更沒有聽說過枯葉梔子這種花。
“瀲灩泉是浮荒大陸之上最寒冷的地方,那裏聚集著黃泉陰氣。而枯葉梔子是唯一能夠在那裏生長的花,長年枯枝敗葉,一年也就那麼半刻不到的時間是它的花期。時間一過,花便敗了。但是……”白衣女子端詳著手中的花冠,指尖輕輕撫摸著依舊嬌嫩的花瓣,“枯葉梔子卻是世上最難求的花之一,因為它能夠變成血梔子。”
“血梔子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花?”這次提問的不是玖夜,而是終於不打算裝死的蘇憶殤。隻是,話一出口,小狐狸就是一副想要咬斷自己舌頭的模樣。不為其他,隻因為那完美契合此時幼崽體型的稚嫩聲音……那種,三四歲奶娃娃特有的奶聲奶氣。
蘇憶殤羞憤欲絕。
白衣女子撲哧一笑,剛要大肆嘲笑蘇憶殤一番,就見了玖夜銀灰色的眸子異常幽深地望向自己,眸底閃過淡淡的紫色。
所有的笑聲都憋了回去。
把玩著小小的花冠,女子的聲音是壓抑的平靜:“別看這頂花冠不大,上麵也就七朵血梔子……但我敢肯定,你娘為了這個,恐怕差點連命都丟了。”
就這小東西?蘇憶殤緋紅的眸子落在精致的花冠上,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尖尖的狐狸嘴。可能嗎?難道這花在枝頭上的時候有異獸守護,再有著什麼迷陣之類,到時候開花的時候還有天雷陣陣的意象……蘇憶殤的思維拐到了極為詭異的地方。
沒有去糾正蘇憶殤詭異的思維,白衣女子撫摸著花冠,言語中多了分歎息,道:“枯葉梔子一年花期雖然隻有半刻,但自長出花蕾後尚有七日的時間才能開花。這期間裏,需要以精髓血脈灌溉,日日不墜,方才有五成的可能變成血梔子。往往七日下來,修為倒退已然算是好結局。而這樣一頂花冠,若是一年內弄出來,若非此人有大造化,否則必死無疑。好在若是在花開的時候將其摘下便會終生不再枯萎,也不知這頂花冠究竟用了多少年才有了今日。”
“血梔子沒有什麼藥用價值,也不是什麼靈寶的材料。它真正的作用是結成魂契的媒介。”
“魂契?”玖夜的手輕輕撫摸著小狐狸的背脊,眸底劃過深思——他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輕聲一歎:“魂契是相戀的兩人訂立終身契約的最高級的一種,契約雙方自此生死與共,同生同死。那是輪回也不能終止的契約,隻要他們沒有身形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