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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

這些照片的年代實在很久遠,第一張似乎是結婚照,一個穿旗袍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後站著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女人和男人。陳繼隻能看到這樣的內容,照片上的人沒有臉,原本應該是五官的部位不知被誰用硬|物刮去,畫麵上留下兩塊醜陋的空白。繼續往後翻,第二張依然可以看出是女人和男人,不同的是女人的懷裏抱了一個小嬰兒,嬰兒的臉也同樣空白。陳繼被這些沒有臉的照片搞得心裏發毛,後麵的照片如出一轍,沒有臉的孩子在發黃的照片中慢慢長大,變成少年,青年,臉孔依然空白。最後一張照片上有五個人,穿旗袍的女人,穿西裝的男人,長大的嬰兒,另外還有一個瘦小的婦人和一個身材苗條的少女。他們的臉都被刮去,如同被腐蝕後的斑點,陳繼覺得每個人的眼睛都在以不為人知的方式瞪視著他。他把照片翻過來,後麵用藍黑的鋼筆寫著一個“芳”字。再把照片翻回前麵,芳字寫在那少女背後。她是顧婆婆的女兒阿芳嗎?那麼穿旗袍的女人和穿西裝的男人想必是這棟小樓的主人和太太,瘦小的婦人是顧婆婆,長大成人的嬰兒是主人家的兒子。這些照片證實了謝玲的話,顧婆婆以前是這棟小樓主人家的傭人,有一個女兒叫阿芳,主仆之間的關係或許還非常親近,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照片。可到底是誰又是出於什麼目的把照片上的人臉都刮去呢?顧婆婆說的“是你”和“不是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陳繼無論如何都猜不透其中奧秘,這些照片令他恐怖的記憶再次複蘇,那個曾經坐上他的車,又詭異消失的雨衣怪人也像被人刮去了臉一樣看不清麵目。

他把照片整理好,重新放回鐵盒裏,再把蓋子蓋上放在顧婆婆的床頭。這時外麵的樓梯又傳來腳步聲。是謝玲回來了?陳繼連忙打開門出去。走道上的燈不知怎麼回事暗了一隻,隻剩下另一隻幽幽地亮著。木頭樓梯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陳繼確實聽見腳步聲,難道那個人走到半途又下樓去?

他來到二樓的窗邊,從窗戶中探出頭去往下看,希望能夠看到有人從小樓裏出來。

陳繼等了又等,五分鍾過去,依然沒有任何人走動。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糟到隨時隨地都會產生幻覺和幻聽的地步,於是懊喪地把腦袋縮回來。緊接著他感到有點不對,他的車好像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陳繼再次伸出頭去,車停在樓下,槐樹的影子在地上搖動,樹葉互相摩攃發出沙沙聲響。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車,剛才他站在車頭前,樹影從背後投射在車前蓋上,可現在影子卻在地麵。光線變了嗎?還是車挪動了位置?陳繼想起那個長發女人的影子,忽然間,他看到車輪下的陰影動了一下,一隻蒼白的手從下麵伸出來。屍斑累累的手伸得筆直,似乎想從地底下爬出來,手指在地麵上劃拉著,一下兩下三下。陳繼沒有逃走,他站在窗前看著這詭異恐怖的一幕,明明害怕得連呼吸都停止了,可是身體卻一動不動。接著他聽到一聲尖銳的嬰兒啼哭聲,一條黑影從身旁掠過,陳繼本能地往牆上靠,黑影跳上窗台,慢慢轉過頭來看著他。

是一隻野貓。貓咪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從窗台跳了下去。

窗外樹葉沙沙作響,野貓像幽靈一樣消失在樹影裏,車輪底下的手不見了,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陳繼聽見顧婆婆在房裏喊:“貓來啦,貓來啦。”

第十四章

“給我說清楚,什麼完了?”林希言莫名其妙地問。

韓路瞪著他,變換不定的表情最終化作一臉死相:“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