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感覺不到。可是林希言不信,韓路自己十分自信,搜尋檢查也大膽起來,林希言不時聽到從樓下傳來的各種聲音。他走到三樓盡頭的一扇門外,這裏應該就是韓路說過的那個堆滿貓骨頭的房間。林希言走到這裏,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如潮水般湧來,好像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識,但他肯定自己絕對沒有來過這,也許是所謂的即視感作祟。林希言伸手轉動門把,沒有上鎖。他吸了口氣,輕輕推開房門。
從門內撲麵而來的一股臭味令他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這股臭氣如同有形的活物一樣撲在他身上,柔軟怪異的觸手纏繞著他,令他透不過氣。林希言連忙把門關上,進而打開走廊上的窗戶,探出頭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是什麼臭味?他心中隱隱不安,這種味道他曾經聞過一次,在老頭住的小破房子裏。雖然不敢斷定這就是屍臭,但如此濃烈的味道,房裏無論放著什麼東西,都不會令人愉快。
在窗口緩過神,林希言深呼吸屏住一口氣,再次打開門。盡管不用鼻子呼吸,但那種濃烈的臭味仍然直衝鼻腔,林希言捂著口鼻,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房裏一片漆黑,好像根本沒有窗戶,又好像窗邊裝了厚重的窗簾嚴密遮蓋,一絲光亮都不能透過縫隙照射進來。他伸手摸了摸門邊,原本應該是頂燈開關的地方隻剩下一截斷了的電線,無奈之下,隻好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用以照明。
林希言用打火機照了照地板,木頭地板上有一串血跡,但不太明顯,好像已經幹涸很久,並非最近才弄上去的。他往前走,房間很大,打火機光源有限很難照出全貌。林希言盡量沿著牆走,舉起手中的打火機,發現牆上歪歪扭扭寫著一些奇怪的字。這些字十分潦草,竟然一個也認不出,看著有些像鬼畫符。他沿牆走到一側盡頭,正想繼續往另一側去找窗戶和窗簾讓室外光線照進來。這時他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
寂靜無聲的黑暗中忽然傳來啼哭讓林希言渾身汗毛倒豎,打了個激靈。陰氣森森的房間裏怎麼會有嬰兒?打火機在手心發燙,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又是一聲啼哭響起,很快恢複平靜。奇怪的是嬰兒哭起來總是連續不斷,怎麼會像這樣一聲一聲並不連貫,這個孩子發生了什麼事,它真的是個孩子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啼哭聲忽然間增加了,林希言心中一驚,難道這裏不止一個孩子?怎麼會有人把嬰兒放在這樣一個臭氣熏天的房間裏?
打火機的火苗熄滅了,大概是用得太久,一次性產品質量不過關,林希言握著微微有些發燙的塑料外殼,彎腰在附近的地麵上摸索了一會兒,手指碰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那東西微微一動,緊接著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啼哭聲,哭聲此起彼伏,聲音驚心動魄。林希言膽子再大也不禁有些犯怵,往後退了幾步,發現自己靠在窗台上,於是立刻轉身刷一下拉開厚重的窗簾。
窗外陰沉的天光漏進來,盡管並不明亮,但在漆黑的房間裏卻如閃電一樣突然和刺眼。林希言看清房間裏的東西,頓時一種惡心至極的感覺從胃部湧上喉頭,幾乎吐出來。
這個大房間裏堆滿了毛茸茸的屍體,無數隻死貓層層疊疊堆砌著,有些被壓在下麵的尚未死去,睜著一雙玻璃珠似的眼睛瞪著林希言,大部分死貓已經開始腐爛,難聞的臭氣彌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半死不活的貓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在這樣的環境中格外驚心動魄。
林希言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忽然間感到什麼東西碰了他一下,身旁猶如一陣微風吹過。他轉頭看,一張五官融化的人臉近在咫尺緊貼著他,原本應該是眼睛的部位變成兩個深不見底的洞,黑幽幽地仿佛要把活人的魂魄都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