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段(2 / 3)

歐陽流星愣了半晌,轉過頭去,果然見蕭鼎臣愣在原地,臉色又陰沉一分。

“告辭。”歐陽流星一拱手,看了裴淩一眼,略有些無奈,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蕭鼎臣坐在原地,慢慢合上眼。

應無敵的底線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的底線,或許便是這不能觸及的軟弱。悲傷也不哭,快樂也不笑,愛了不說愛,恨了也不知該去恨誰……

與其說,他瀟灑離開,不如說他害怕了,害怕從應無敵口中聽到拒絕的言語,所以他逃了,並且準備逃一輩子。

揚州,柳岸,蒼橋明月,依稀眼前景色,尤勝當初。雖說秋冷,卻也是風平浪靜,月色如霜。

斜斜倚在岸邊一棵柳樹旁,席地而坐,一襲白衣染了露水,略顯單薄。

蕭鼎臣目光清淡,虛空落在水中。依稀琴聲猶在,翩然舞姿不曾停歇。他忽的麵上泛起一絲笑意,倒是有些叫人心疼的寥落。

為何應無敵這樣分不清東南西北,時而糊塗,時而精靈古怪,“作惡多端”,沒心沒肺,視財如命……的怪胎,也能彈出那樣醉人的琴曲?

但,終究,那琴曲不是為了自己。

仰頭,酒壺中芬芳的酒液順著唇角流下脖頸,打濕了衣襟。就還是那“隔牆千家醉,開壇十裏香”的好酒,當初不醉,今日看這月色,倒覺得有了一分難得的醉意。酒入喉頭,一陣熱辣。

借著月光,蕭鼎臣對著露出衣袖外的一截手臂愣了愣,上麵蜿蜒著一些赤紅的印記,炎陽入體,竟然已經強壓不住了。

“還有興致喝酒,看來是沒事。”對麵橋頭傳來一陣低笑,抬頭去看,一身鮮豔紅衣的人影淩空躍下,落在蕭鼎臣身邊,隨他席地而坐,笑著從懷裏摸出一小壇酒來。

瀟湘忽然出現,蕭鼎臣並不吃驚,也隻是看他一眼。

“真想不到我瀟湘今日竟然有幸見到蕭大盟主借酒消愁的狼狽模樣!”瀟湘忽然湊上前,鼻息相聞,“要不要我犧牲一下,用身子安慰安慰你?”

蕭鼎臣挑了挑眉,自顧自喝酒,懶得理會他。

瀟湘退開一步,“不要就算了,隻是見你這般模樣,覺得心癢。”他眼眸帶笑,自有一番媚態和風情,許久不穿的誇張豔紅的衣衫此刻在月光下尤其豔麗邪魅。

“怎麼,玩厭了?”

瀟湘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這話裏的意思,笑了笑,“他可是好人家的少爺,是要娶妻生子的好男兒,我這種身子哪敢去誤了他?何況,多虧了那小子,我是許久不曾縱情了。怎麼樣,今晚陪我?”

“你既然來了,我要你替我查探一件事。”蕭鼎臣忽然道。

瀟湘愣了愣,翻了個白眼,“我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自然。”

“答得這麼快做什麼?我若要你陪我一晚,你可願意?”瀟湘放肆的笑著,“我倒是以為你對除了應無敵之外的男人都不感興趣。”

聽到應無敵這三個字,蕭鼎臣皺了皺眉。

“他可真好命……”瀟湘側身靠在柳樹的另一邊,與蕭鼎臣並肩坐下,麵上帶著淡淡笑意。

蕭鼎臣沉默了片刻,搖頭道:“隻怕恰好相反吧。”

瀟湘搖搖頭,“誰沒有個過去?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痛苦的事總是多過快樂的事。你是,他是,我也是。隻看最後,能得嚐所願的卻是少數。而他,卻是那少數之中幸運的一個。起碼,有兩個人肯真心對他……”

“……”

“我聽說他離開縹緲峰了,隻是沒有想到,你在這裏對月空飲,好不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