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雖能言,且句句珠璣,能點名佛法,可是其中真意,施主不曾體會一二啊。通玄峰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如此,老衲便將這首詩贈與施主,忘能多加體會,悟得大道。”語罷,苦心大師低頭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不過既然施主能應答,便請跟老衲去見主持方丈。”
蕭鼎臣對那句“悟得大道”不置可否,卻仍是道了一聲:“多謝。”
寺院之後有一處庭院,隨處可見落葉,不若院前灑掃得幹幹淨淨。但置身其間,蕭鼎臣便能體會其渾然萬物之間的大氣,任其生滅。
後門外一條曲徑,直通一間禪房,青竹搭成,屋前竹廊上,一灰袍老僧靜坐於蒲團之上,身邊幾隻雀鳥環繞,爭食廊下穀粒。
聞得生人造訪,鳥雀四散開去,落在禪房外的竹林中。
老僧睜開眼,向二人行了個佛禮,這才緩緩開口道:“施主可要聽禪?”
蕭鼎臣不語,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苦心大師。
苦心大師慈善的笑了笑,“施主請。”語罷,轉身往來處而去。
蕭鼎臣上前幾步,老僧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他對麵放了一個蒲團,似乎是知道有人要前來。
“晚輩不是來聽禪的。”
“你聽。”苦塵大師笑著道。
蕭鼎臣抬頭,竹林間幾隻雀鳥啾啾個不停。
“你聽到的是外物的聲音,並沒有聽到真正的世界。”老僧伸手撚須。
蕭鼎臣皺了皺眉,“晚輩與佛無緣,也不是來聽禪的。隻是來求一個當年的真相。”
苦塵點了點頭,“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施主求一個真相,亦是同理。”
“請大師明言。”
“施主身上炎陽之氣日盛,更應明白須靜心堅定心神之理。既然施主求一個答案,邊聽老衲講一講故事。”
“大師請。”
“所謂不二,正如世界。善不善,明無明,垢淨,色空,生滅……又如天地之氣,分陰陽,明暗,晝夜。此乃自然之法,是萬物之道。所謂純陽,必有玄陰。”
蕭鼎臣一驚,凝神看著苦塵。
“山川大地,都有其盛衰之相,陰陽之分。盛衰交替,陰陽相別。但,又有其世界,而世界之陰陽盛衰又在何地?上古時期的傳說未曾斷絕,自有山川大地皆由神始,其陰陽自有天脈地脈之說。曾聞一個傳說,一位有為修道之士,能悟大道,堪破生死輪回,跳脫凡人之軀,稱其為仙。塵世輪回更替,生生不息,這位修道之士遊便名山大川,最終將一處叫做崇淵的地方潛心修道。這位修道之士發現,此地乃是天脈與地脈交彙之所,於修行有大成。”
蕭鼎臣有些不耐,這樣一個故事,聽來倒是奇詭,卻與當年事無關。
“這終究隻是個故事。不過,卻也是一個契機。這世上,確實有一個叫做崇淵的地方。幾十年前,一隻雪狼先後從雪地裏救起兩個嬰孩,將二人在這個叫做崇淵的地方撫養長大,過的是茹毛飲血回歸野性的原始生活。隻是,崇淵的茫茫冰原之上,有數個冰川,其上刻畫著修行之法。人終究心智勝於禽獸,二人修習之下,竟練出一身絕世內力。這修行之法分為陰陽,隻是常人無法同時習於一身。於是這二人各自修習。
“崇淵上位千年寒冰,中為石岩洞窟,其下岩脈流通。恰似天成之地用來修習。十幾年後,二人長成少年,於崇淵入口處巧遇一個雲遊的道人,此道人道號為無味。”
蕭鼎臣渾身一震,無味真人?應無敵的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