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3 / 3)

能夠調查出來的百分之百講真話,保留的是無法考證的心情。

譬如,我動情地訴說肖暢如何的好,以前如何照顧我,卻把和他的感情說成是並非實質愛情也沒有身體結合的,混合了崇拜和親情的懵懂,離開北京就煙消雲散。十年間隻見過一次,是他家出事後的慰問。至於重逢之後,我刻意強調他和柳、吳之間的感情糾葛,無形中撇清了自己。

那些事半小時就說完了,其後的時間,我說起十年的心緒,第一次見麵的害怕,其後的欣賞和愛慕,被拒絕的痛苦,突然轉折的難以置信和欣喜若狂,以及對他重視賺錢甚於我的不滿,他的粗心和忽略帶給我的痛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後連我自己也分不清了,甚至覺得事情本來就是那樣的。

這期間,他一聲不吭,既沒有追問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以至說完的時候心裏有些惴惴。

“就這些?”他問,我點頭,他說:“明白了,以後我不在家時不許洗澡。”

“你一出差就一個月,那樣我還不臭死。”

“少沒心沒肺,從你搬過來我出過長差嗎,都讓你氣的。”說著說著他忽然笑了,拍拍我的臉:“怨我呢是吧?小樣兒的,乖乖睡一覺,晚上回來搞你。”說著我嘴上啄了一下,樂顛顛地起來穿衣服。

什麼人哪,我直想翻白眼,想我絮絮叨叨說了兩個小時,把自己都感動得一塌糊塗,居然隻換來這麼一句。

這一刻所有的愧疚和感慨都不見了,我氣哼哼地嘟囔:“怎麼沒把你氣死?”

“你說什麼?”他打開櫃子拿出大衣。

“沒什麼,你幹嘛去?”

“還用問,當然是買吃的喂你這隻豬,看你瘦成什麼了,摸著都硌手。”①①

他回頭瞪我,一幅嫌惡的表情。

雖然的確瘦了幾斤,可是有那麼誇張嗎?我反唇相譏:“你不也瘦了?”

“我那是鍛煉的結果,嘿嘿,不也是為你好嗎?”他嬉皮笑臉地湊過來:“被壓的時候,你會比較不累。”

天,這種人——我真的翻白眼了:“你腦子裏就沒點別的了?”

“有啊,”他理直氣壯:“我在想家裏還有沒有套兒,需不需要順道買點兒?”

我踹他一腳的心都有,擠了半天沒說出話,他倒大笑起來,自顧自笑了一會兒,問:“說真的,你晚上行不行?我可是憋壞了。”

憋死你個王八蛋,晚上有你好看的。

我挑起眉笑了笑:“有什麼不行的,你行我就行。”

他高興得用力抱我親我,硬硬的胡茬刺得我臉生疼,看他一時半會兒親不完,我隻好催促:“快去,我餓了。”

“我回來給你看好東西。”

他屁顛兒屁顛兒地去了,我摸摸刺痛的臉,心道:窮緊張什麼呀,這種人除了我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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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帶回來的是個水晶做的石榴,大如鵝卵,流光溢彩,非常精致。

這是他第一次送給我像樣的禮物,我想,那一個多月,他的心裏也必定經曆了某種曆程,是我所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兩個人之間適當的有點距離也不是壞事。

就象我的解釋簡潔也好,詳盡也好,他全盤接受,一句也沒有追問和確定,沒有疑問是不可能的,是他的心裏早就有了決定吧,他這個人,決定的事情就不會猶豫。

不管怎麼樣,他回來了,這就足夠了。

隻是,石榴,石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