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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心仿佛看見客廳中擺了台印鈔機,正發出“唰唰”的美妙樂音,而自己端著紅酒,用卷成一條的燃燒的紅色紙張點雪茄,哦,當然不能忘了他身上的手工西裝和鑲鑽機械表。

拜身為作家的旺盛想象力所賜,第二天他就跑去“內線”介紹的房產中介商談生意。

照說他用家中積蓄置產的話,不管房價是漲是跌,也就是資產縮漲的問題,不會有什麽要命的壓力。但中介巧舌如簧,好心的指點他兩三招內行招數,慫恿得言心也學人玩起了貸款炒房,將同樣的錢按揭了數套度假別墅,準備等碼頭計劃宣布後,房價大漲時脫手回籠資金,然後就能將貸款給填補上了。

心知生性謹慎的小舅子肯定會反對,他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保密。這一年來,在全國房價全線叫漲和對碼頭工程預期的推動下,他手上的房產最多時漲了三成。切!才三成!小意思小意思啦,哇哈哈哈哈!生悻愛炫耀又藏不住話的言心,為了管住自己的嘴,得意時恨不能定製個樹洞來發泄痛苦。

按照“內線”的說法,這工程最近就要正式宣布了,哪曾想,昨天晚上言心接到線人電話,通知他碼頭計劃已取消,勸他早作打算。晴天霹靂後,言心慌忙打電話給房產中介委托賣房,結果對方也已經接到工程取消的消息。再說他就算要賣,眼下也找不到買家。而等他找到買家時,估計到時消息已經傳得天下皆知,房價鐵定會跌得比入手時原價要低。最後中介委婉善良的提醒他需要計算下貸款清償能力了。

言心渾渾噩噩的拿出計算器,第一次計算時,他一個手抖多按了個0,差點被數字嚇得暴斃。

活過來後,言心悲哀的發現,重新計算的實際負債額依舊強烈挑戰著他的心髒──賣掉房產加上全部存款更好能把所有漏洞填上,這還是賣出房價比較樂觀的情況。更悲慘一點,他們連現在的棲身之處都會失去。

整整一夜,在YY過上吊、服毒、剖腹各種符合傳統美學的謝罪方式後,言心決定把真實情況告知家人後再求一死。唉……反正他這一家之主從來隻是名義上的,最多算臨時財產看管員,如今捅出這麽大簍子,那兩隻孽子就算弑父也不奇怪。

於是,早晨飯桌上的一幕發生了。

放學後言之歡通常在學生會打雜到接近晚飯時間才回家。以他的超高人氣和人緣,沒人懷疑他就是下屆會長。他也沒刻意去經營人脈,隻是有類人天生會吸引眾人向他靠攏。

言之聲的課後世界則截然不同,他會去美術社吹吹牛、喝喝茶,然後坐在窗邊花三分之一的心思塗鴉,三分之二的心思花癡奔跑在足球場上的某人。等心愛的花花運動完後,兩人結伴回家,今天你家明天我家的粘在一起,為榆木腦袋輔導完功課後,順便為將來要進行的少兒不宜的事情做做熱身準備。

而這一天,下課後兄弟二人早早的就回了家。

公車一路飛馳到東山鎮,他們剛下車就看到下班後和小外甥一起回家的舅舅。隻見之笑開心的拉著舅舅的手同行,眼神中是滿滿的崇拜和天真,一點不像同齡男孩那般,為了表現自己的男子氣概,而排斥長輩的保護。

雙胞胎心有靈犀的對視,詭異一笑。等到走近一同前行時,言之聲繞到之笑側後方,狀若隨意的調侃:“小手牽得很開心嘛。”

陸之笑回過頭對著他天真一笑,和天真的語氣完全相反的是回答的內容:“當然比不上昨天花哥哥在你房間裏那麽開心啦。”

言之聲愣了愣,繼而大笑出聲:“夠膽!”敢威脅他,真不愧是他們家教養的人。